似乎还有些嫌弃。
一众侍卫小厮看得满脸是笑。
这一日,于他们而言又是和谐温馨的一天。
春闱的风平浪静,礼郡王府内的和睦与融洽,似乎仅限于此。
未知之处汹涌而来的阴霾笼罩着大梁,并未真正消散。
阴暗腥臭,黏稠肮脏。
它们时不时便会露出些痕迹,叫人心烦意乱,忐忑不安。
天色渐暗,皇宫某处的偏殿内,有人正在说话。
“东宫戒严,却不知那帮禁军究竟会不会找到东西,你说你当初非藏得那么深,而今却为难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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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三番想要寻个没人的机会将东西拿回来毁了,结果都未能成,这次更好。”
说话之人声音轻柔,却带了明显的怨气。
“不仅自己没能进去,还惊动了禁军险些被当场抓获,甚至害得圣上亲自下旨大搜东宫。”
“你可真够能耐的。”
那人说着,越加烦躁地站起身来:“早知如此,咱们还不如别轻举妄动……现下可怎么办?”
“你说,若是陛下查到了那东西,又顺着一路查,查到咱们头上。”
“咱们还有活路吗?”
“还有——”
话说到此,却未再继续。
下方跪着的黑影一直不曾开口,直至此刻才低声道:“主子,此事实在是左右为难。”
“若废太子还在,自然没什么要紧。”
“那密室本就是他自己精心打造,是他最为安心的所在,他在里头胡作非为,便是他带进去的那些男女也不可能随意碰他的东西。”
“只怕到他老,到他死,也未必会察觉。”
“可如今,偏偏他出了事。”
“圣上一时忙着朝政,尚未顾及到他,可大搜东宫却是早晚。”
“若不早些将东西拿回来,往后也难免有被查到的一天。”
“虽说奴才最初藏得巧妙,在萧衍着人定制大床时便提前放了进去,可能瞒得过他,却很难瞒过圣上。”
“奴才实在不敢存侥幸之心。”
“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只是萧衍此人小心谨慎,那机关设置的实在变幻莫测。”
“上次若非有小宫女突然走过,奴才都要解开了。”
“这次再进其中,本以为能顺着上次解开的那一半继续往下解,谁知短短几日工夫,那机关又自动变了模样。”
那人说着,伏地拜道:“奴才迫不得已,只能从头再来。”
“可惜这次解了大半,又突然冒出两个守夜的太监,其中一个透过窗户还瞧见了奴才,一惊一乍地喊着有人。”
“奴才避无可避,只能故技重施想将他们吓走。”
“谁料他们胆子却那般小,其中矮些胖些的那个,刚开始还口口声声说不信鬼神,结果奴才才开口说了两个字,他便吓得发足狂奔。”
那人抬起头,话音都带了委屈。
“就是这么巧,他们尖叫着跑出去时又遇上了禁军。”
更巧的是,因为春闱,年纪稍长些经验丰富些的禁军都被调派去了别处,留在宫中的都是些愣头青。
这帮人满身热血无法发泄,竟连两个小太监的事也要管。
上首坐着的那人许久不曾开口。
眼眸微垂,身型未动,瞧着简直如同被什么术法给定住了一般。
直至下方跪着那人又喊了一声“主子”,才低声道:“听天由命吧。”
“空无一人时你都拿不到东西,现今东宫人满为患,说不定早就被圣上发现了端倪,这个时候便更不能随意行动了。”
说罢,整个人如同泄了气般萎顿下来。
转过头痴痴望着窗外的月光,喃喃道:“若是老天怜我,便叫他们即便寻到东西也查不到咱们头上。”
“否则,便是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又道:“老天应当还是向着咱们的吧?”
“否则当初不过是存了小小的念想,试图诅咒这位大梁太子,如今何以能成?”
“什么太子?他再也不是太子了。”
“一个低贱的庶民,即便是圣上与苏贵妃的子嗣又如何?还不是被贬出宫,住到了被圣上随意定下的府邸之内。”
“这么多年,那偶人终于起效了。”
“老天保佑,让他疯了病了,早些死了吧,还有……”
那人又轻声念了一连串的佛。
小声道:“求佛祖保佑,护咱们平安。”
偌大的皇宫,这点小小的动静并未传出去。
而此时此刻的齐王府内,萧墨正在怒吼着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