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离透过房门看屋里的唐幼清,眼中一片复杂的神色,他比宋伊的武功好一些,所以他听到了三人的谈话,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拦将军比较好。
宋骥扫了二人一眼,冷哼一声便走了。
“将军瞪我干什么?我得罪他了吗?”宋伊满面疑惑,她哪里知道她是被迁怒了。
“淑尤,你……”
“我知道我今日有些冲动了,可是我希望我们可以得到兄长的承认。这是早晚的事不是吗?毕竟……我们以后是要相伴一生的。”宋知声把她揽入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心里被填的满满的。
唐幼清的手都在颤抖,傻阿声,她哪里就值得你这么做呢。
感受到怀中人的不安,宋知声把她搂的更紧了些,晏晏,她在心里默念了百遍千遍,希望能把这个名字刻进心底。
15.争吵
夜深人静,今夜没有月亮,黑色笼罩了房屋,遮掩了无数白日里不敢冒出来的心思。
候府的后院小门悄无声息的开了,一个裹着黑色长斗篷戴帷帽的女子走了出来。她走到拐角处,上了一辆停在哪里等候多时的马车,马车是墨绿色的,简洁低调又不失大方,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家的马车。马蹄哒哒声而过,万物又重归于寂。
若是让宋知声看到,一定会觉得马车行走的方向很是眼熟。
敲门声响起,宋骥知道,那人来了:“进。”
门吱呀一声开了,穿着斗篷的人走了进来,她摘下帷帽,躬身行礼:“将军。”
竟是本该在候府后院的唐幼清!
宋骥冷眼看着她,也不让她坐下,分明还在计较白天的事。
“哼!你在我面前装什么样子,阿声年纪小不识得你,我却知道你是何人。”宋骥不开口,唐幼清也不说话,二人就这么僵持着,终究是宋骥率先出声,他怒拍桌子,“好一个狼子野心,说,接近阿声,目的为何?”
“宋叔父好眼光。”唐幼清长叹一声,她就知道,今日临走前宋骥看他那一眼不是没有缘由的。不过也正常,毕竟宋骥和她的母亲很是相熟,她长相随母亲,宋骥认不出来才奇怪。
“是,我确实是有目的的,可叔父放心,我绝不会伤害阿声。”本就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连靠近都是千方百计的算计。却原来年少时初相遇,那一抹红装早已刻入灵魂,再相逢,不轨之心更是难以启齿。
我本以为我能克制住自己,却总是忍不住,走一步再走一步……谁成想,情难自抑,一往而深。
“情难自抑?你们都是女子,你告诉我情难自抑?”宋骥的怒吼声打破了她的思绪,原来思绪万千,一时不察,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叔父。”唐幼清不假思索地跪在宋骥的面前,她不后悔这么做,为了宋知声,她必须迈出这一步,“我与阿声两情相悦,我不奢望能得到您的原谅。我今日来,是想问一件事。”
“阿声她,为何不记得我了?”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宋骥,眼中带着凄切的恳求,神情固执又坚定。
宋骥被那凄切触动,不忍再看,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围着阿声转的小女孩和那个高风峻节的女子。这些年她们孤儿寡母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当年如果不是他将她们母女二人逼走,想必她们也能过的好些……他虽然确实不喜欢那个女人,可终究是亏欠了她们母女。
宋骥嘴唇抖动半晌,最终还是心软了,长叹一声,缓缓开口,把当年的缘由告诉了她:“你走那天,她骑马去追,堕马受伤,是岳茂行救了他,她醒来后记忆出了差错,误以为他是你。”
“竟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唐幼清的脸上似哭非哭,带着几分癫狂和欣喜。
宋骥看在眼里,也只能感叹一声,命运弄人。可不就是命运弄人吗,唐幼清宋知声岳茂行三人,就如同当年的他和沈映涟唐青山,苦苦挣扎,却逃不出名为“命运”的漩涡,兜兜转转,竟又回了原点。
“叔父,我还有一事相求。”过了片刻,唐幼清平复了心绪,她从袖中拿出一块玉佩,“母亲去世时把这个交给我,说将来遇到叔父可凭此物拜托叔父一件事。母亲说,这是叔父要还的人情。”
宋骥一眨不眨的看着玉佩,看痴了眼,他不是在看玉佩,是透过玉佩看那物什曾经的主人,“映涟……”
“叔父?”就在宋骥即将摸到玉佩的时候,唐幼清出言提醒道。
宋骥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他把手背在身后,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个玉佩,“你母亲既然把这个东西交给你,应该告诉过你,我和她是向来不对头的吧。”那个女人,临死前还要算计他一遭,给他留下这么一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