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
见得多了,想得也多。基于他目前也是个女孩,对比一路的所见所闻,犬夜叉“感同身受”,没多久便生成了一套相当前卫的概念——
女孩要读书识字,这才能获得真正的精神寄托,而不是把男人的怜爱当作依靠;女孩要能打能扛,这样才能有仇当场报,而不是躲在角落哭。
最重要的是,女孩包袱里得有钱,这才能说走就走,拥有自己的选择和生活。不然只会被家族困在院子里,成为利益交换的牺牲品。
说实话,要不是他多活了一辈子,要不是他见过桔梗、戈薇和珊瑚是什么样的女孩,能活得有多自由肆意、敢爱敢恨,那么——生在镰仓又是女孩的他会活成什么样呢,简直不敢想象。
所以说,命运没有厚待他是真,可没有苛待他也是真,就看他怎么选择了。
能怎么选?
走商完事儿出海呗,出海赚到的钱更多。
远眺海天相接处,犬夜叉长出一口气,对身边的渔民说:“出发吧,这次不去小田原了,直接去伊豆。”
“是!”
“等赚得再多些,你们的船都得换一遍,这些太小了。”
“是,大人!”
不得不说,大海是食物宝库,能吃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他们光是捞海草就捞了两船,挖藤壶就挖满了四仓,再加上打来的鱼和“海神的馈赠”,这一趟称得上圆满。
而所谓“海神的馈赠”,即海洋生物争斗后顺水漂来的尸骸。他们运气不错,捡到了一条巨型海蛇的中段。它已被海鱼啃得千疮百孔,但分量依旧很足,肉质也很新鲜。
犬夜叉嗅了嗅,道:“新死的……我们得离开了,它是抢地盘打输被吃掉的。能吃掉它的家伙应该饱了,不过依然很危险啊。”
在水中战斗不是他的长项,避开为好。
啧,这时候才想起白珠的好,戴上就能在水里呼吸,除了贵没别的缺点。然而,在水中战斗要借助工具,在陆地和天空战斗,是不是也要借助工具?长此以往,他还能变强吗?
想也知道不可能。
所以,即使杀生丸能把蚌精的铺子包圆了,他也只挑了“储物”宝具。
没什么能比战斗经验更宝贵,没什么能比流血受伤更能让强者变强,这是白犬的共识。
渔民:“大人,起风了。”
“走吧。”
打着补丁的船帆扬起,鸟仓家新养的阴阳师站在最前方,驭使着属水的式神往伊豆的方向游去。
顺风顺水,犬夜叉张开双臂,吸了一口咸涩的海风。
他要拿下伊豆的生意,嘿!
……
距离上次与杀生丸一别,已经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
看似很短,实则很久。久到冰冻的溪水融化,潺潺而下;久到历冬的鳗鱼出窝,游行其中;久到光秃的枯枝出新芽,花树含苞;久到结城传来了惊天的消息——犬夜叉,你亲妈终于想通了,打算再嫁。
是日,犬夜叉放下长狭城的所有俗务,连夜赶回结城。
西造院,长廊下。母亲穿着唐衣抬眸,看向他时一瞬笑开,眉目如画。像是知道他会来,廊上放了一张小桌,还暖着糕点和茶。
“你回来了,犬夜叉。”十六夜张开双臂,“来,到妈妈这儿来。”
没忍住,犬夜叉跑上去投入她的怀抱,任由自己被母亲的气息包裹:“妈妈……妈妈,风雀带来的消息是真的吗?”
“嗯?”
犬夜叉仰头:“关于你要出嫁的事?”
犬夜叉的“直”真是“笔直”,回来才三秒,寒暄全省略,连最基本的问候也无,直接切入正题,主打一个让人措手不及。
十六夜的眼微微瞪大,旋即变得温柔起来,只是眼神惆怅又怀念,很是复杂。她抬手,落在犬夜叉的头上,再缓缓地顺着他的脊背抚下。一次,两次,像是安抚。
少顷,十六夜点头道:“是的。”
犬夜叉的手抓住她的衣袖,语气紧张又担忧:“妈妈,你老实告诉我,这件事是你自愿的,还是藤原家逼你的?”
十六夜失笑:“是我自愿的。”
“犬夜叉,妈妈曾告诉过你会遵从本心,这一次也是如此。”
犬夜叉脸色变了变,希望母亲找到幸福是一回事,可有人拐走自己的妈妈是另一回事。果然,他还是有点生气:“妈妈,那个人是谁?”
十六夜调侃道:“是将彦……”
犬夜叉当场裂开:“你说什——”
十六夜笑出声,抬袖掩唇:“他的表兄·土御门佑司。”
“土御门?”
等等,土御门不是安倍晴明的后嗣吗?叫“佑司”,听上去不像是长子名,而是次子的名字。
次子?母亲过去的话岂不是要低主家一头?过分了,他亲妈好歹是个姬君,凭什么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