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时候,人们往往会将邪秽之物丢进火盆里,用火焰去晦气。
晓风潮身后的两个人纷纷停手,他们最清楚副本到这个环节也已经快要大开杀戒了,根本不敢再打岔捣乱,生怕影响到了晓晓,只能彼此递了一个威胁的眼神。
一般人也就算了,可晓风潮偏偏是在鬼眼里都属于命格特别轻的、好欺负的那种。
如果这个时候打扰,很有可能就会被抓住空子。
在一旁苦苦等待了许久的商家夫妇当然也在两兄弟的提防警惕范围内。
而就在这一瞬间,一道火舌舔舐着晓风潮的手指,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了女子的声音:“你倒是有意思。”她说话的时候,一股阴冷的鬼气从晓风潮的身上飘过。
“你以前没有感受过婚恋,倒不如替我经受一番。”
原本挂满了白色绸缎的灵堂现在入眼遍地都是红色。
上好的金色楠木桌上摆着琉璃金镶玉瓶,里面的花也是名贵的变异兰花。
他还是在商家的家祠之内,只是不知道是进入了鬼怪的幻境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看得出来,这个“商家”的家底,要比晓风潮所在的那个时间线时的商家的家底丰厚得多。东西也是能用最好的就绝不抠搜着花。
他低下头,注意到自己的身上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袍。
结合刚刚那个女声,他不难推断出自己此时此刻的所在方位出来。
眼前倒是没有遮住视野的盖头,很方便晓风潮在第一时间就检查了自己的身体。
喜袍看上去华贵不已,像是用苏绣的手法缝制的。里面和外面竟然还是双面的,接触到皮肤的部分也并不刺人,顺滑的触感让晓风潮适应良好。
他身体一僵,左右张望了一下,看有没有东西可以方便自己更快找到能反射光的东西。
瞄了瞄四周,晓风潮将摆在金丝楠木桌上的琉璃金镶玉瓶转了一圈,让那晶莹剔透的一面照向自己。
借着琉璃瓶的倒影,看得出来,自己的脸倒是没变。
只是大概是为了符合人物设定和气质,即使隔着一个能够反光的瓶子看,也能看出来整个人似乎都阴柔了不少。
起码还是男性。
祠堂里外到处都是忙上忙下的下人,一位仆从打扮的女性着急忙慌地跑到晓风潮面前,把一团红色的布塞到了她的手上。
对方身上穿着的这个衣服看上去倒是和后来的女仆们穿着相似,只是款式多多少少还是改了一点。
质量在这个时代看的话,应该也算是不错的服装布料了。
看她这副亲昵的态度,对方大概率是这个身份身边的人。
“小姐,今天毕竟是您的大喜之日,怎么可以在外面抛头露脸。就算姑爷是入赘过来的,这样对您的名声也不好啊。”
晓风潮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仆的五官,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这个女仆长得和牌位上那位刚过头七着的商夫人有些相似。
直系亲属?
还是说就是本人?
自己是小姐的话,很有可能对方身上的衣服是自己赏赐给对方的……没想到这位商夫人居然是以女仆的身份翻身上位做主人的。
对方似乎也知道晓风潮所使用的这个身份的脾气不好,并不敢上来就直接用红盖头给他盖上。
反而是站到了三步远以外的地方,苦口婆心地劝解道:“小姐,您也知道,那些老爷的穷亲戚一天到晚都想打您家产这份主意。和姑爷完婚,才有商家千百年的基业传承下去的可能啊。”
她这话说得顺溜,却明显看得出来是背的稿子。
晓风潮笑了一下,对方还以为他答应了,脸上刚露出些许喜色,就看到晓风潮把红布塞回了她的手上。
“你说姑爷又真的能眼睁睁看着我商家的资产在眼前而毫不动心吗?”
他已经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他反问着,注意到自己的声音也好像被系统修改成了更接近女性的声线。
女仆愣了一下,显然是教她这套话术的人没有考虑到过“她”会这样回答。
她开始有些支支吾吾了起来,回答不出来后当即一跺脚。
再接着猛地一个抬头,用一种豁出去的口吻补充道:“可难道您就要让其他房的人抢走您的财产吗!”
说完还扭捏了一下,紧张地看着周围的其他下人们,看看有哪个敢在这种时候偷奸耍滑被自己发现的——似乎是觉得这种家丑不应该外扬。
晓风潮倒是无所谓。
他也从商茵的日记本里了解到了她的性格,当即摆摆手,靠在一旁平常只有长辈才可以坐着的贵妃椅上懒散地看着书。
“得了吧,其他亲戚那些家伙再怎么觊觎我商家的资产又能怎样呢?账房先生又不是吃白饭的,总不可能把我赶出商家大门,反倒是商殷那小子,居心不良得很。再烦我,我就把你拖去……”他犹豫了一下,不太清楚这个时代处罚下人的地方到底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