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会好起来的吧?会的吧?”
沈念卿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会吗?他不知道。
“会的。”
沈念卿转头看向江鹤阳,江鹤阳又像是说给沈念卿听似的道:“会的,念卿会没事的。”
他曾经觉得生与死都无所谓,他为沈棠铺好了路,只要沈棠不步入朝廷,那他也就心安了,他从不在意自己,也没想过有人会在意自己,当他发现他也有人爱时,他的第一感想不是欣喜,而是心慌,他无法回报那份爱意。
“你们先吃,我去清洗一下。”说罢,沈念卿便匆匆冲进了房里。
清水打在脸上有些凉,这也让沈念卿冷静了许多。
“叩叩!”
门被敲响了,桃夭推门进来:“还好吗?”
沈念卿拿着帕子擦了擦脸,低声“嗯”了句。
“你觉得这样对吗?”
“你是指什么?”
“沈家是父亲拼死打下来的基业,而我却想毁掉它,毁掉父亲的心血。”
桃夭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们所处的地位不同,所要达到的目的也不同,无法做到设身处地的考虑,更何况,他们的身份本就相克。
“那你觉得你错了吗?”
沈念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想保护好阿棠。”
“那你后悔提出交易吗?怎么看,这都是你吃亏。”
沈念卿抬眼望向窗外,外面一片荒芜:“这关系的不仅是你我,还有南阳的百姓们,没有什么后不后悔可言,更无关吃不吃亏。”
“沈将军,”桃夭自从花涣来到净水就没有这样叫过沈念卿,一般都是念卿念卿的喊,像这样生疏的称呼,可算是这两年来头一回,“我觉得您做的够多了,南阳君主没有看到过你们战场上的厮杀与拼命,他只看到了沈家势力的壮大,看到了你们是他的威胁,所以……”
“不必说了!”沈念卿阖了阖眼,缓缓吐出一口气,“我既已为将军,便会誓死效忠君上,效忠南阳,不论君上怎么看我,我都要守住这片天,你懂我的意思吗?”沈念卿眼神深深的看向桃夭。
他懂的……
桃夭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放心。”
沈念卿出了房门,没过一会儿,桃夭也出来了,一个小小的院子,却有四个各怀心事的人,怀的家国,怀的亲情,怀的爱意,怀的天下。
桃夭把从李寸和村长那里听来的事讲与他们听。
“所以,你怀疑找李寸做纸人的是秦未晞?”沈念卿沉思片刻,又道,“但是秦未晞一个农村姑娘,又是如何得知的这些诡术?”
“两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不是吗?”桃夭不知在说谁,“可以让满心仇恨的人怀有温柔,也可以让心怀恨意的人恨之更甚。”也许是在说他,也许是在说秦未晞。
“时间是一个令人琢磨不透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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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是非
“村长说,那天下了大雨,雨停后回去看时,就只剩了灰烬,说不定有人救了秦未晞?毕竟烧成那样,也很难逃走吧?”这是沈棠能想出来的最合理的解释。
桃夭沉思着:“很有可能,不过……为什么要救她?”
“秦未晞既是平兆都不喜欢的人,那为何又要救她?或者说--救她的,根本不是她认识的人。”桃夭缓缓道,“那人救秦未晞无非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她们认识,另一种便是利用她,很显然,前者已经否定,那只有后者,她是一枚棋子。”
他们在这里也待了好几天,不能再耽误下去了,江鹤阳道:“我们不能再这么被动了,若是那人杀人没有规律可寻,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耗着,我们该主动些了。”
夜幕降临,江鹤阳和桃夭便上了山,毕竟那东西都是山上来的。
好巧不巧,他们刚到那桃花围着的小院时,就看到纸新娘已经上了轿子。
两人视线交汇,便心领神会,江鹤阳拿着剑,桃夭的扇子也露出了利刃,用纸做的童男童女们很快便察觉到了,“咔哒咔哒”的转身应战。
来之前沈念卿曾告诉他们一定要注意那符纸,那纸人会追随符纸攻击。
但他们并没有被贴上符纸,却还是被纠缠不休。
“打头!桃夭!”
桃夭应声朝那纸人挥扇,那竹子还翠绿着,一下竟没把那纸人的脑袋割下来,桃夭转身又补了一脚,那圆滚滚的脑袋才堪堪落了下来。
山上桃夭和江鹤阳与那些纸人打的水深火热,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从山上下来,准备进村。
沈棠和沈念卿被留在房里,沈念卿受了伤,江鹤阳执意要他留下,沈棠则是因为武功稀烂被迫留下。
迎亲队伍经过房前时,轿子里的新娘撩起了帘子,示意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