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鸢没给机会,她从谢晚凝手里拿回相册,问道,
“你这会儿在家能待上几天啊?”
“一个星期吧。”
谢鸢颔首,继续说,
“你明天休息休息,后天带你去看看公司。”
谢晚凝倒开起玩笑,揶揄着,
“您这还精神抖擞的,怎么就想着下位啊。”
谢鸢作势要打,
“你个没心没肺的小王八蛋,我还不得等你学完再下位呢!”
谢晚凝躲过去,嬉皮笑脸地说着,
“那也年轻啊,就把担子甩给我,哼哼。”
谢鸢知道自己说不过,便瞪了一眼谢晚凝,
“后面几天再带你去认识一些叔叔阿姨,你自己和朋友玩玩,没钱找妈妈要。”
谢晚凝死性不改,蹬鼻子上脸,
“这句话倒还有点妈妈的样子。”
“臭小子,快去洗漱,眼皮都打架了。”
经过这番轻松相处的谢晚凝总算能打起精神,她在踏上楼梯的前一秒还是转身喊住谢鸢,
“妈,今晚陪我睡好吗?”
她好像依旧没办法从那段讳莫如深的记忆中走出来,人们总是说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然而她终于明白这是错的,因为往事会自行爬上来。
谢鸢似乎逮到了女孩子的弱点,吃吃笑道,
“这个时候来求妈妈了啊?”
谢晚凝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申辩,她只好笑笑,不做解释,任由母亲调侃。
只有她记得的过去无法宣之于众,而生活却总会继续,他们不关心开始或结束、成功或失败、危在旦夕或柳暗花明,只顾像游牧部落那样风尘仆仆地缓慢前行。
接下来几天,谢晚凝倒是没有和程安有过多的联系,反而成天去骚扰姜初,就算她想要打听沈竹心的事情,姜初也是不二之选,因为她并不是很想和程安打交道。
“今天可以允许我来接你下班吗?”
谢晚凝孜孜不倦地在电话里问着对面可能早已对她烦不胜烦的女人。
姜初脾气好到都让谢晚凝怀疑她到底有没有脱离那个异世界人的控制了,她居然会耐心地接通自己每一次电话,还不厌其烦地陪着她扯东扯西,容纳她的自作多情。
短暂的寂静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嗯,你过来吧。”
“!”
谢晚凝“蹭”地一声从沙发上跳起来,顿时心花怒放,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火急火燎地跑到楼上去翻找衣物,混乱的声音也被电话那头的姜初听进耳里,
“不用着急,没时间就算了。”
“有的有的,你等等我!”
谢晚凝一边歪着脑袋用肩膀夹住手机,一边把衣服放身上比划着。
她心情愉快地把车子从车库中倒出来,快乐像涟漪一样在心中漾开,好一个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日子,虽然闷热又湿腻,但依旧妨碍不了谢晚凝哼着歌去接姜初下班,连对路上的堵车都格外宽容,空调吹得谢晚凝很是舒畅,她想起了妄春山,那个可以算作承担两人回忆的地点,待会儿带姜初去那里吃吧。
姜初不出预料地早早等候在公司门口,但是状态出乎意料的差劲,甚至站在那里都在闭目养神,
“姜小姐!”
谢晚凝乐呵呵地和她打着招呼,
“快进来吧。”
姜初不明白谢晚凝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热情,她无可奈何地坐进对方的车里。
“你看起来不怎么好?”
谢晚凝担心地注视着粉底都暗一个色号的姜初,对方颇有气无力地回答着,
“没什么事情麻烦你了。”
谢晚凝和颜悦色地安慰着,
“没关系,我请你去吃一顿饭吧,啊?我知道有一家餐厅特别好吃。”
姜初本来想拒绝的,毕竟作为富家子弟的谢晚凝能找到什么便宜好吃的地方呢?但是看着眼前人满为患、装修清雅的店面,她承认确实先入为主了。谢晚凝仿佛来过很多回地点着餐,还颇有兴致地和前台人员打牙犯嘴,
“你这里菜品真杂。”
“什么时候做什么样的菜嘛。”
前台服务员是一个和收银机一般高的姑娘,笑起来还有酒窝,很讨人喜欢,说话也甜甜腻腻的,谢晚凝好像调戏小朋友的坏人一样追问着,
“要是我非要吃馄饨呢?”
姑娘装作苦恼,却前倾身子,悄悄地说,
“如果是你这种漂亮姐姐的话,我偷偷给你做~”
谢晚凝满意地领着姜初扬长而去。
姜初勉强地理解孩子的思维,但无疾而终,她觉得谢晚凝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挺可爱的,幼稚却不失真,就显得很俏皮单纯,旁若无人的热忱感染着和她接触的每位,但是在一些事情上所表现出来的成熟和理智也引人注目,把两种风格混合地天衣无缝的谢晚凝还是让姜初产生了点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