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悟王怜花只奔着石观音一个人来,却又困惑于王怜花和石观音有什么恩怨,带石观音走是为了什么?
南宫灵翻来覆去睡不着,临天亮才闭眼,陆小凤一推窗,将他又吵醒了。
“干什么!”
再威严庄重的人在这时候也稳不住,南宫灵一脚踢开被子,气冲冲地从床上坐起。
陆小凤道了歉,没说石观音的事,只道:“小王公子跑了,但我们找到了蔺大夫,你要去见他吗?”
南宫灵呆了呆,一句话也不说,飞快地套衣穿鞋,跟陆小凤走了。
等到了水母阴姬的宅子,没见到蔺大夫,却先看到了面色不好看的冷血捕头,以及一男一女。
男人模样娇柔,女人相貌阳刚。
气氛相当古怪。
南宫灵脚步一顿,有点疑惑。
陆小凤问道:“蔺大夫呢?”
冷血回答他:“在炉子跟前熬药。”
水母阴姬看了眼南宫灵,在陆小凤离开后她便苏醒,从冷血那里知道了石观音有两个儿子。
至于另一个儿子是谁,冷血却没有同她说。
这也是当然的,无花如今依旧是江湖上的七绝妙僧, 若是这么说出去了便会立刻被无花抓住机会推得一干二净。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样无花可动作的地方便会更少。
水母阴姬与石观音关系还算不错的那段时期,从没有听对方说过她自己有两个儿子,甚至还有丈夫。
水母阴姬又一次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对石观音的感情不过是一厢情愿。
她难掩神伤,心中痛楚。
冷血很不解地看着她。
雄娘子垂头丧气,他与水母阴姬都被封了经脉,诸葛神侯的弟子都有些特殊的手段,连水母阴姬都无可奈何,更别说水母阴姬只是人清醒了,身上的药还未解。
他醒来后得知昏迷期间发生的事,心中无语又烦恼,深刻地认识到石观音就是个麻烦。
雄娘子觉得自己遭了无妄之灾,如今还被冷血点出了身份,还不知冷血会对他如何处置。
心中烦闷不已,连帮水母阴姬攻略石观音的心思都歇了——他若是被冷血抓走,和女儿更没机会相处,还同她们纠缠又有什么用处?
于是雄娘子斟酌犹豫好一会儿,在陆小凤带着南宫灵去找蔺尘星之后,小声提出想同冷血私聊。
冷血同他没什么好聊的,冷冷道:“你逃了这么多年,到了该赎罪的时候。”
雄娘子哀求道:“冷捕头,我已经洗心革面,只期盼能与女儿平安生活,还请您饶我一命。”
女儿?
冷血不解。
雄娘子看了水母阴姬一眼,低声向冷血道出他与阴姬的过往,以及他确实有一位名为司徒静的女儿。
冷血:“……”
小冷捕头瞳孔地震。
水母阴姬喜欢石观音,却又与雄娘子育有一女,这关系……也太复杂了。
冷血办的案子多是江湖仇怨相关,他还年轻,还没见过这么复杂的感情纠葛。
他理清三人之间的关系,眼皮跳了跳。
“纵然如此,你过去作恶多端,不可能因此而抵消。”
“我愿将功赎罪,只求留我一命,我什么都愿意做。”
“司徒……”
水母阴姬轻声唤他。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雄娘子不理,他本就是戴罪之身,如今只求活下去,阴姬爱怎么整怎么整!
活着才有可能。
冷血心中不快,雄娘子因为女儿想将功赎罪,可当采花贼时怎么不想别人家的女儿?
冷血倏地站起身,冷然道:“荒唐。”
他没管水母阴姬,揪着雄娘子去找后厨找陆小凤。
后厨的蔺尘星守着炉子等来陆小凤和窘迫不已的南宫灵,见两人到来,表情淡淡,没有太大的反应。
陆小凤介绍道:“这位是南宫公子。”
蔺尘星道:“我见过。”
蔺尘星替南宫灵把了脉,王怜花瞎解蛊,喂了南宫灵好些乱七八糟的药, 对身体没大坏处, 却很容易刺激蛊虫。
这真不是我的锅。
晏游叹息。
王狗蛋害人不浅。
南宫灵低着头任蔺尘星把着他的脉门,羞窘不堪,这次是彻底没了初次相见时的威严。
想他与蔺神医上次见面是何等……唉,不说也罢。
南宫灵黯然神伤。
蔺尘星收手,念了药方,又给他一瓶药丸,一一叮嘱,让他之后自己去买药按时煎吃。
南宫灵道:“这诊金……”
晏游知道他手头上没多少钱,还得自己买药煎药,于是蔺大夫淡淡道:“不用了。”
权当日行一善了。
南宫灵脸红道:“多谢蔺大夫了。”
如今蔺尘星的病人石观音被王怜花掳走,陆小凤问起他的打算,蔺大夫说当然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