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游叹了口气,牵着白飞飞想去处理伤口,白飞飞固执地不肯动,只是看着她娘。
王怜花道:“我有事同你说,不妨进屋一谈。和她有关。”
“……”
白母忽然沉默,不知想了什么,转身朝堂屋走去。
两人没有谈什么,步明灯在给白飞飞处理伤口,也在场,王怜花没有遮掩的想法,径直道:“她是我的异母妹妹。”
白母一愣,尖声道:“你是那个男人的儿子?!”
王怜花道:“不,我不承认他是我爹。他背叛了我娘,有那样的爹我嫌恶心。是我娘查到你们,你二人在一起只是互相折磨,我如果能带走她,对你也是件好事,如何?”
白母没接茬,问道:“那个男人呢?”
王怜花冷淡道:“不知道,或许死了,或许在哪里苟延残喘。”
白母看了眼白飞飞,忽然间泪如雨下。
她当然知道她和白飞飞在一起是互相折磨,白飞飞还在襁褓之中时她数次想扼死那小小的婴儿,最终还是下不了手,白飞飞一天天长大,两人都痛苦。
可看着那么小的一个婴儿长到这么大,心中怎会毫无感触?
白母泣不成声, 捂着脸哽咽道:“你说得对, 你带她走吧……既然你把她当妹妹,待她总比我这个恨她的母亲好……”
白飞飞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步明灯替她处理伤口时她没哭,听到母亲这番话,却是止不住泪,喊道:“娘……!”
“我不是你娘!不要叫我娘!”
白母抛下一句话,起身冲出堂屋,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娘!”
白飞飞哭着追了出去。
王怜花和步明灯谁也没跟上,房间内一片静谧。
王怜花发了会儿呆,转头去看步明灯。
病弱青年坐在桌边,表情晦涩难懂,也许同样触景生情,心思纷乱。
步明灯会掺和进这事里令人意外,但王怜花从来没弄懂过他在想什么。
察觉到王怜花的视线,步明灯投来一瞥,两人对上视线一瞬,各自纷纷扭头。
房间内的沉默持续了很久,久到月上中天,白飞飞带着一身露水回来了。
她眼眶通红,看到王怜花,却笑了起来:“原来你是我的兄长啊。”
那笑容十分不符合当前的气氛,王怜花却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淡淡道:“那你跟我走么?”
白飞飞道:“带我走吧,哥哥。”
王怜花便带她走,两大一小就这么离开了。
蔺尘星被南宫灵请去医治病人,他们去的地方是一个位于偏僻地方的古刹,古刹的后院中则躲着养伤的石观音和雄娘子。
对于雄娘子,石观音着实看不上他,但他知道水母阴姬、也和水母阴姬有关系,所以石观音才留下他。
雄娘子没有说出他与水母阴姬有个女儿一事,石观音那么厌恶水母阴姬,若是知道他们有一个女儿,一定会拿司徒静做文章。
石观音本人未露真容,而雄娘子则扮作了她的侍女。
蔺尘星先是在南宫灵的带领下见到雄娘子,南宫灵和石观音都没打算让蔺尘星给雄娘子解蛊,毕竟他们是凭借丐帮少主的名头请来蔺尘星的。
雄娘子被风萧折腾过后又被石观音折腾,易容后仍能看出疲惫,蔺尘星看见他的第一眼,便止住脚步,问道:“是他?”
南宫灵脚步一顿,看向雄娘子,摇摇头,道:“不是。”
蔺尘星蹙眉道:“他中了蛊,你说不是?”
南宫灵与雄娘子皆是愕然。
竟然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中蛊?
雄娘子抓住机会,立刻道:“蔺神医,我每夜都会浑身作痛,颇为煎熬,主人同我一样,您确定我是中了蛊么?”
他们不想让蔺尘星将他们同风萧联系在一起,就算他们中蛊,他们本人也毫不知情。
这样蔺尘星才不会多问。
“确定。”蔺尘星歪着脑袋打量他,又道,“你是不是惹风萧不高兴?”
雄娘子道:“风萧?你说蛊师?我与主人都未曾见过他,怎会惹他不高兴?我更不知我中了蛊。”
南宫灵在一旁道:“她们从外地来此处,路上并没有碰见任何麻烦,却莫名其妙得了这怪病,如果是蛊毒,您应该能解吧?”
蔺尘星定定地看着他们二人,忽地嗤笑一声,南宫灵一怔,怀疑他是不是看出来了什么,而这时,蔺尘星道:“你们找我治病却满口谎话,是活腻了么?”
南宫灵心头一跳,道:“蔺神医何来此言?”
蔺尘星不接茬,只是道:“既然来找我治病,那便快点带我去见病人,诊金一分不能少,也莫要再说胡话浪费我的时间。”
南宫灵见他没有追问的意思,又不知道他到底看出来什么,只得脑子乱糟糟地带他去见石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