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落地,他怀中便多出几个将将成熟的大椰子。
“那你个陆小鸡就什么野果野菜都辨认得出了?”陆·五谷不分·炤不服气道。
“当然——不能啦。所以才要带上椰子嘛。万一林子里长的那些果子野菜我统统都认不得,我们可就得靠椰子了!”
有道理。
陆炤也去收集椰子。
他两手握住一颗椰子树的树干,使出林黛玉倒拔垂杨柳的力气,疯狂摇晃树干,摇得树上枝叶哗啦啦乱响。
而后花满楼耳朵一动,衣袖翻飞,一个旋身便稳稳接住所有掉下来的大椰子。
三人各抱着几个大椰子,一道走进林子。
湿热的空气在进入林子的瞬间,仿佛变得更加湿漉漉。
陆炤感觉自己这身大斗篷好像在空气中吸饱了水分,变得湿哒哒,黏在身上,感觉很是不舒坦。于是他脱下大斗篷,将其束在腰间,光裸的腰腹终于逃脱闷热展露在外界,毛孔都瞬间舒适了一般。
陆小凤眼热地看向陆炤这身奇奇怪怪的异族服饰。
陆炤打量陆小凤与花满楼身上中衣亵裤+外衣外裤,里里外外好几件的闷热着装,提议道:“要不你俩也脱?”
花满楼还是有点犹豫的,不管是脱外衣只剩中衣在外头走,还是脱里衣却穿外衣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走,他都实在有点……羞赧。
但陆小凤可不会害羞这个,抓住衣领往两边一扯,当场来了一个“露胆披肝”、“坦诚相见”、“袒胸露乳”……
于是打赤膊的、露腰腹的、穿得板板正正的,如是形态各异的三人一道走在密林中。
这似乎是个热带雨林一般。
遮天蔽日的树冠连在头顶,构成苍穹之下第二道翠色的天幕。
穿透细碎的枝叶空隙,投射下一道道光束,好似天赐圣光, 洒落些许生存的机会, 引得翠绿天幕笼罩下的其他生命争夺抢占、无声厮杀。
这里的每一寸可乘之机,都有生命迫不及待抢夺位置。
石头上浅浅的凹陷处,石头间细小的缝隙,甚至在那些庞然大物的树干、树枝上,都有胆大包天的挑衅者、寄居者厚着脸皮扒在上面。
满眼深深浅浅、明明暗暗的绿意。
这是一个充斥无限生命、生机勃勃的世界。
如果花满楼能够看到眼前这些,一定会感动于生命的蓬勃。
耳边突然传来花满楼的赞叹声:“这里真是热闹啊。”
陆炤这才发现,不但是满眼可见的生命,耳朵也被各种虫窸鸟鸣占据。
风未动,灌木从却也时不时发出响动,那是底下有什么动物方才经过。
嘈杂的蝉鸣更是仿佛永不停歇,
越往里面深入,空气越发湿润,地上也越发湿滑。
陆炤挥舞着双手,驱赶成群乱窜、烦不胜烦的蚊虫。
突然之间,毫无预兆的,一场瓢泼大雨浇淋下来。
天空中没有响雷,也没有出现阴云密布导致天色变暗的情况。
陆小凤推测这只是一场阵雨,很快就会停下。
但他们三人并没有地方躲避雨水,一时间也难以找到什么山洞之类的地方。
陆小凤建议往高处去,也就是深入林中;花满楼却建议往林子外去,退到视野开阔的海岸边。
当三人停留在原地商讨接下来去那边躲避大雨时,没过太久,雨势突然快速减小。
雨停下了。
三人:……
有惊无险的大雨过去,三人继续前行。
翠色的“天幕”突然间开了个口子,好似密林顶上开出的窗口。
林窗之下匍匐着一具倒伏的枯败树干,它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枝叶,其他生命将它包裹覆盖起来,在它的残躯之上再努力向上生长,争抢这扇窗口处豪放倾洒下的阳光。
陆炤踩在一棵树裸露在泥土外的粗壮板根之上,手扶着被藤蔓层层缠绕的树干,一不留神,脚下差点就要踩到一丛滑溜溜的奇异蘑菇。
花满楼顺手扶他一把,却听他突然尖声惊叫起来。
“陆小凤!快、快来!看他,花满楼手背上!”这是一种惊慌失措的呼唤求助,他的声音还在无意识的颤抖。
花满楼下意识就想摸上自己的手背,却被他饱含恐惧害怕的哀求声制止。
好在陆小凤很快说出真相:“嗨呀!就是一只蚂蟥,你怕什么?”
花满楼听闻这句话,也是不禁莞尔。
“这、这不严重吗?那个虫子都钻花满楼肉里去了!”陆炤的声音还在发抖。
他们哪里知道,陆炤曾经再是普通的小民,他也是个从小到大居住在城镇里的小民。五谷不分的他又哪里见过蚂蟥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只从一些恐怖惊悚创作中得知“水蛭是一种会钻肉的可怕魔虫”这类虚假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