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临低头看了一眼拉着自己衣摆的手,冷冷的吐露出两个字来,“松开。”
“什么?”钟思源满脸茫然,他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嘴唇,眼睛里的光芒在一瞬间暗淡了许多,“同桌,你变了。”
季青临实在是不想和钟思源继续纠缠,但见对方当然一副听不明白自己所说的话的样子,便也只能动手了。
他伸手捏在了钟思源的手腕上,钟思源吃痛,立马将手给缩了回去。
季青临趁机转身离开。
钟思源揉着酸痛的手腕只觉得心里一阵酸楚,好不容易才稍稍软化了的人,怎么突然又变成了一个冰坨坨?
“同桌……我好疼……”钟思源试图撒娇,可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季青临早已经走的不见人影了。
“桑嘉木!你太过分了!”钟思源生气地喊了一声,撅着嘴巴,满脸不开心的走向了高二的教学楼。
因为高二年级最后一门考试考的是文理综,时间要比他们高一的多半个小时,此时考试还未曾结束,离放学还需要一段时间。
钟思源背着书包委屈巴巴的等在了梁霄的教室门口。
喜欢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他冷若冰霜,他现在实在是太难过了,他必须要找梁霄倾诉一下才行。
——
桑国富的钱被小三卷走后他们就从市中心的大平层般到了城中村里来住,这里鱼龙混杂。
老旧的城区,因为前两天才下过雨,地面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
季青临踩过一地的泥泞,寻着原主的记忆来到了一处完全不能称之为家的房子门口。
门上没有挂锁,应该是桑国富已经回来了。
季青临推开门,一只脚还没有迈进去,一个用空了的易拉罐便冲着季青临的门面重重的砸了过来。
于此同时,伴随着的还有一道愤怒又暴虐的男音,“你个小兔崽子,也不看看几点了,你还知道回来啊你?你是不是想要饿死老子?!”
第25章
季青临眼疾手快的躲过直冲他面门而来的易拉罐, 罐子“当啷”一声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紧接着便是椅子拖拉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一个喝的醉气熏熏, 人高马大的男人晃晃悠悠的冲着季青临所在的方向而来。
他穿着一身皱皱巴巴的衣服, 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有洗过,种种污渍粘在上面,使得完全看不清楚衣裳原本的颜色。
头发乱蓬蓬的像鸡窝一样顶在头上,里面甚至还有几只苍蝇飞来飞去, 满脸胡子拉碴,比那无处可去, 不得不睡在桥洞里的流浪汉还要邋遢上几分。
他一边拖着椅子往季青临的方向走,口中还不断地输出了一连串难以入耳的污言秽语。
“你个小贱货,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你倒不如跟你那个嫌贫爱富的娘一块死在外面算了, 还回来干什么?”
“老子饿了,你不知道吗?!”
“老子打你你还敢躲你,简直是长本事了, 念了几天的书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是不是?”
“看老子他娘的不打死你!”
男人见自己刚才扔过来的易拉罐没有砸中季青临,整个人变得越发的愤怒,直接站起身拖着自己身下的那把木制椅子砸了过来。
椅子被男人抡起在半空中, 响起一道尖锐的破空声。
如此暴躁,满嘴污言秽语,极尽恶毒的诅咒着季青临的人,竟然就是原主桑嘉木的亲生父亲桑国富。
他本人自私又天真,曾经无数次的以为人家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愿意跟着他一个糟老头子是因为看上了他这个人,结果到头来不仅被骗走了所有的钱, 就连疼爱有加的小儿子也不是自己亲生的。
不仅如此,他还懦弱又无能, 小三卷着钱跑了他不敢去找,工地发不起工资,工人们来找他闹,他躲着不敢出门,该他的责任承担不起来,整日里只知道嗜酒打牌,还妄想在牌桌上把被骗走的钱给赢回来。
在外人面前畏畏缩缩,怂的一批,却将满腔的怒火和不甘全部发泄到根本没有办法反抗的亲生儿子身上。
欺软怕硬这个词的含义,简直被他运用到了极致。
倘若桑国富手里的这把椅子当真砸在了季青临的身上,恐怕他不死也要受重伤。
剧情里,桑嘉木就是这样活生生的被桑国富砸断了尾椎骨,导致了下半身的瘫痪。
十六岁意气风发的少年,再也无法站立起来。
“老子打死你!”
就在桑国富怒骂着即将要把椅子砸到季青临头上的一瞬间,他迅速的弯腰闪身躲过,随后一把扯下背在背上的书包带子,勾起椅子腿,将椅子给甩了回去。
“啊——”
男人痛苦的哀嚎声骤然间响起,桑国富整个人仰躺在地,宽大的椅子面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头顶,又在落下来的时候磕到了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