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玛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拇指轻动,将电棍处于开启模式,在她手中滋滋作响。
戊寅毫无畏惧地和她对视,继续为自己威胁的可信度加码:“一个科研院副教授的话,不谈一言千金,也绝不会像石子落入池塘那般微不足道。卡玛警官,你觉得呢?”
某一瞬间,卡玛真想让这个不知好歹的蠢货死在这儿。
她眯起眼睛,阴森森地问:“你要为了这么个玩意和我们狱警对上?”
“我并不是刻意和你们过不去。”戊寅严肃地解释道,“这只是出于一名医生对于患者的负责。”
他这话说得简直佛光普照,金光闪闪,完全就是一个有着空中楼阁一般的道德标准、不食人间烟火、超然物外的圣父白莲花。
把卡玛都给整无语了,在戊寅身后装疯卖傻的解临渊也差点没忍住破了功。
我们俩真是……解临渊撑开血红的眼瞳,眸底尽是戏谑与兴致盎然。
……真是,一丘之貉。
“听懂了吗?”戊寅正色道,“听懂了就出去,把门关上。
第15章
卡玛忍了一会,大概是不想再和这种脑残男菩萨讲道理,气愤地扭头就走。临出门前还不忘放狠话:“到时候你在牢里被他弄死了,可没人给你收尸!”
等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后,戊寅态度平和地对剩下的两名戍卫队员道:“你们也出去吧。”
比起拽得二五八万的狱警,这两人就好说话得多,见科研员坚持,他们没有多作犹豫就收起枪,告诉戊寅遇到危险就大声喊叫,他们就守在门外,时刻守卫他的生命安全。
戊寅非常感动,然后让他们记得关门。
解临渊向来做戏做全套,等其他人都走了之后,他还自顾自演了一会“刺激源消失,应激障碍逐渐平复”的戏码。
还真别说,被束缚住的凌虐感长发俊男跪在地上,半睁着眼不断喘息,这画面看起来还有点养眼——对于戊寅来说。
他安静地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站在旁边看他演,顺带环顾一圈,在墙角处发现了一枚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运作的摄像头,款式老旧落满灰尘,估摸着还是黑白画面,无法收录声音的那种。
末世来临,人类科技起码倒退二十年,多老旧的电子产品都能从箱底拿出来用。
等解临渊彻底冷静下来,低唤了一声帕尔默教授,戊寅这才漫不经心地转身朝他靠过去,背对着摄像头,顺带用身体挡住解临渊的半张脸,避免他说话时口型暴露在监控下。
口罩,手套,棉球,抽血针……戊寅有条不紊地将工具箱里的东西一一取出,表面稳如老狗,冷静自持,实则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到底该做什么。
看他胶条都不绑,碘伏也不消毒,针头就直挺挺往他胳膊上戳,解临渊眼皮子猛地一跳:“帕尔默。”
戊寅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单膝着地半跪在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解临渊的脸。
“你的人缘可真差。”
解临渊知道帕尔默这句话的意思,自嘲地笑了笑:“你是说卡玛警官?曾经在污染者潮里救过她一命的未婚夫被我杀了,她会对我这种态度也正常。”
“为什么要杀她未婚夫?”戊寅问。
“他借用职权半夜带了几个人到我这里来,要我帮他们扣郊。”解临渊挑衅地勾起唇角,“我就全杀掉了,真的很简单,即便没有机械战神杀他们也不比杀鸡难多少,麻烦的是后续的解释……我用的理由是污染混乱期还没过。后面督查组过来检查,当天的监控‘恰好’还坏了,倒是便宜了我,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样啊……”有这么一层原因在,先锋队那边放任边陲监狱对Z一些不算非常出格的虐待报复,又有了进一步的解释。
“帕尔默。”Z1932收敛了脸上不以为意的神态,这是一个接下来他准备谈点正事的预告。
等戊寅倾身附耳下来,解临渊也顺势抬起脸,视线落在研究员鬓边的金色的软毛上,他启唇,音色低沉轻缓:“您到底是什么人?”
“你似乎很喜欢在我耳边说话。”戊寅摸了摸被热气弄得发痒的耳垂。
“……不,这次可是您主动凑上来的。”解临渊目光错也不错地注视着他,“请回答我的问题,教授,您到底是谁?”
“我是谁……很重要吗?”戊寅轻佻地笑了下,“而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漫不经意地矮下身,右手指腹在解临渊的颈侧徐徐摩挲:“Z,或许,我们应该先谈一谈关于你的事?暗示我成为你的体检医生,再想尽办法塑造出这么一个完全私密的谈话空间,是想告诉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