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被卫曜一脚踹了出去。
小倌儿一脚被踹出了老远,冲破了薄薄的行军帐篷。在帐篷上留下了一个大窟窿。直滚到了湖边,一声扑通一声,竟是直接掉进了湖水里头。
乐声停,帐篷之中,所有人皆面面相觑。
司马凤率先反应过来,怒道。“裴曜,好大胆子,这可是家主赏赐给你的东西,你竟敢不领情!”
卫曜停留在沈灵姝身上的视线,这才淡淡转看向了司马凤。暗眼:“某希望这是三姑娘最后一次胡闹之为。某已有娘子,三姑娘自重。”
司马凤乐了:“你们男人是什么样的东西,你以为我不懂。我见识多了你们这帮臭男人。故作矜持罢了。”
司马照谷试图插话缓和。
司马凤不屑:“哪有男子不偷吃?”
说着,顺道扯过了一旁沈灵姝的胳膊。
“我娘说,没有不偷吃的男子,只有不会管教的女人罢了。”
司马凤侧眸瞧望沈灵姝。“你可不能在外背着我偷吃,是男是女都不成……”
说完,眯缝了眼。“我平生可最厌别人欺瞒我。”
沈灵姝心头咯噔。
卫曜冷冷盯视。
沈灵姝忙抽回自己的胳膊。“三姑娘想法奇特,定能找到自己的良人。仆无福消受。”
司马凤错楞,像是怀疑自己的耳朵。“你不喜欢我?”
沈灵姝面有尬意,缓缓点点头。“仆从未同三姑娘说什么喜欢。若是下池救三姑娘,也是因为三姑娘是主子,是仆的本分。”
司马凤眼眶一红。一跺脚。狠狠瞪了沈灵姝一眼。
“很好,你胆敢拒我。”
司马凤咬紧了唇,随后转身快速跑开了。
司马照谷头疼,挥手将其他吓坏了的舞姬挥退。
司马照谷得了司马凤的命令给裴曜屋中塞人。但这些天观察,他知道裴曜其人,似是个不近女色之人。故不敢直坦坦将这些舞姬送进来。而是以家主的口谕传人单独问话,召到了帐篷商谈。再借机召了舞姬进来献曲。
若是裴曜自己能看重一两个,也就不枉费他两头都不多得罪的“用心良苦”。
可惜事与愿违。
司马照谷同裴曜赔罪,将舞姬倌倌送走。这次去向司马凤请罪。
一场闹剧不欢而散。
*
有了这么一出。
卫曜不再多在行军途中留歇。
沈灵姝的马受伤了。
只能和卫曜共骑一匹。
想到司马凤那些炽热的言辞,沈灵姝心有戚戚焉,始终不明白:“没想到三姑娘会误会成这个样子……”
沈灵姝还是没想通自己怎么就惹了三姑娘青睐。
再想到司马凤恨意的眼。
沈灵姝心头一阵寒凉。要是让司马凤知道自己女子的身份,自己定会死得很惨烈。
沈灵姝思及此,微微颤抖了下。人在卫曜的怀中,正好靠在卫曜的胸膛。这么一轻颤,便不小心往人怀中窝靠得更紧密。
卫曜拽着马缰的一手一顿,沉眼未语。
发现卫曜情绪不佳,沈灵姝悄悄抬眸。想到司马凤荒唐行径,大概是真惹恼了卫曜。
沈灵姝舔了舔嘴。“我可是……已经彻底拒绝过司马凤了。”沈灵姝试图给自己脱罪出来。虽然自己本来就是清白。
卫曜忽开口,面有嘲讽之意:“司马凤连小倌都找来了。”
沈灵姝想起了卫曜被舞姬倌倌包围起来,黑脸又如坐针毡的样子,顿时忍俊不禁。
卫曜接着道:“而你在笑。”
沈灵姝立马收敛住笑意。眸光澄清而无辜。“我没有。”
卫曜阴沉了眼,“没有?”
沈灵姝鼻息之间,能闻到卫曜松木夹杂着淡淡血味的气息。仿若是一股吹拂过寒山风雪的烈烈携雪之风。令人不住后背寒颤。
“娘子,可真是有海纳的心胸。就算被吾被男男女女缠上,娘子一点吃味也没有?”卫曜开始兴师问罪。
原来是因为沈灵姝看见舞姬围绕卫曜,没有吃味在闹别扭。
沈灵姝差点笑出声。察觉到身后人阴沉的认真之气。才控制了笑意。没有直接不给面子地噗嗤笑出来。
“因为我对郎君很是放心。所以并不会因那些妄图勾搭郎君的人而误解郎君。”沈灵姝款款说。话语神情之间,似是深情而认真。
卫曜缓缓问话:“是放心,还是不在意?”
骏马在主人马缰的引导下,放缓了步调下来。
沿途的风景一一往后掠过,倒退。
青山、枞木、夏季的蝉鸣,鸟雀飞过丛林扑棱翅膀的声响。砂砾腾腾的热气,花丛几近焦灼的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