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姝已是身经百战。现在自然不会害羞床.事之谈。
但身经百战的百战是上辈子的事,现在自是得撇清。
沈灵姝立马摇摇头。
林君熙松心,坐了回去。也知道自己的闺友爱玩是爱玩,还是会有分寸把握的。“都怨你,生得这副花容月色,也不怪乎你那寒门相好恋恋不忘,顺杆上爬。”
沈灵姝:“你莫‘寒门’、‘寒门’的叫,他有名字的……”
林君熙一楞,随而眼一眯。“好啊,你还向着他了。”
沈灵姝:“这怎么能叫向着他……这是礼数……”
林君熙“哼”了声,“反正你那相好是誓死要拆散了你和表兄这桩婚事,你自己瞧着办吧。我表兄耳根子软,一向敬畏我二叔,定是撑不过几日。你要是被退婚了,就成整个长安的笑柄了。”
笑柄不笑柄,沈灵姝哪里有空管得上这个。要是退亲了,卫曜为刀俎,她不就真成了卫曜刀下的鱼肉了。
“怎能如此?”沈灵姝确实坐不住,“林祭酒一向必也正名,秉公遵礼,况且婚事也不单单是林家的婚事……”
林君熙也只能提前来通风报信。“你若有机会,你便同你有礼数的相好好好聊聊。强扭的瓜也不甜,我见过他几次,相貌堂堂,气度不凡,有礼数的嘛。应是能听得下道理。”
“……”沈灵姝有苦难言。
若是卫曜能明白这理,他还能干出咄咄逼人让人退亲的事么!
*
林君熙走后,第二日沈灵姝便在林府见到了林祭酒。
沈灵姝是被约见来的,由林祭酒借着林君熙的名头。
林祭酒学富五车,是当朝的一品大官,又是会稽林家在长安的主话人。虽归是林君熙的亲叔叔,但平日里忙碌宫中政事和太学之事,几乎在宅邸见不到人。
所以沈灵姝与人并不多见。对人也只有恭敬。
“林伯伯。”沈灵姝见到了林祭酒,心下大致明白。不卑不亢先行礼。
“坐吧,你与君熙常往来,伯伯眼熟你。莫客气。”
林祭酒特地请人来,一来试探沈灵姝对自己侄儿情深到何种地步,二来主要以劝散为主。
林祭酒前不久得知了卫曜向朝廷提出的求娶沈灵姝为妻,以赐婚一事。晋皇帝现今病倒,朝政主要是由王林两家共同把持。王家乐见其成,巴不得破坏沈府和林家的联姻。立马就表示他那一方应允了。
但沈娘子的婚事,是早已与自家侄儿连成。林祭酒不太愉快。私下寻了卫曜询问商榷。
他一直以为这个少年侠肝义胆汁源由扣抠群以,幺五尔二七五二爸以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正直良善,是个可用奇才。但如此明目张胆拆人婚事,拆的还是他们家的婚事,林祭酒脸立马就拉下来了。
以为是少年年轻气狂,被美色迷误才提了如此荒唐要求。
谁知人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令林祭酒心悸。
卫曜提出了拱手让汴州三郡。
汴州三郡,是现今闹起义最凶的三郡。地形位置甚至能与剑南州相抵对,若是以后攻打剑南州,是最佳地段。如今却被起义军所占领。
若能所得,已是有一只脚站稳在现今明合暗裂的晋朝。毕竟是连剑南谢家都没能攻克下来的郡城,一个小儿竟然能说出“拱手相让”这番大话!
坐拥长安,周围都是豺狼虎豹,本就会成为箭矢之的。各州起义的兵民会涌向长安来,长安是每一个野心者最终的目标。其他重兵世家,也会瞅准了长安城破的一刻,蜂拥而上来夺这块肥肉。坐拥长安,攻易,守难。
而最令王林两家忌惮的,除却了关东自有马背上善战一族之称的司马氏。还有剑南持有重兵的谢氏。朝廷几十年来派兵驻守剑南疆域,一驻就十年二十年,那些朝廷兵,早已被谢氏驯化为己所用。
而不同于关东长安平原地段不易养马。剑南州有广阔的牧原大漠,地势极优,得天独后。战马自养自供,几年前就成了一方独立的势足。
要想铲除谢家,绝非易事。而要铲除谢家,汴州三郡就不得不握在自己手中。然这个少年将军竟敢夸下海口。
但若是真能铲除,对任何一个世家来说,光有了汴州三郡,都是莫大的助力。
朝廷平起义的兵马中,不乏有王林两家私心塞进去的人。朝廷正官刺史关于平起义的几次战役都有详细笔录。但王林两个世家更倾向于相信自己卧底进去的人。从手下的报告中,也知裴曜此人,绝非庸才。也并不是刺史谬赞。人是真有本事。首当其冲,战局部署,兵法使用,甚至军纪军威的施压,无一不老练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