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父子俩相亲相爱、和和睦睦的,临走了舍不得想多聚聚,怎么就不见你这么有孝心?成天想着往外跑!”皇帝抬了抬手,大太监赶忙捧上新沏的茶水,端到皇帝手边。
父皇果真知道他昨天干的事,谢砚心道,抓着奏章的手指一紧,奏章上便留下了几道印子。
“别再去祸害人家。”皇帝说着,就将一本奏章丢到了谢砚手中。
谢砚默了一会儿,才打开奏章,静下心看了起来。
第161章
路府,路君年寝屋外的院中摆出了一张长桌,上面摊了满桌的书籍,醇厚的墨香从书中飘散开来,人从桌边走过,都能沾上满身书香。
“少爷,东厢房的书已经全部搬出来了,西厢房的书可要一并搬出来?”烟儿将最后两本书放在路君年手边,问道。
院中不仅长桌上放满了书,就连搬出来的椅子上都挂了好几本书,路君年仅留了张空椅子在桌前,坐在椅上手中拿着账本清点书籍。
他接过烟儿手中的最后两本书,看了看天。
时值早夏,天上艳阳高照,附近的灌木丛已经能听到几声蝉鸣,路君年早就换上了轻衫,轻衫清透爽利,被太阳直直照着还感觉有几分暑热。
路君年:“不必,等东厢房这批书晒了几日后,再晒西厢房的书。”
路君年说完,缓缓起身,将手中两本书铺开在刚刚坐过的椅上,转而走到院子另一边,将摊开的书籍挨个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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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儿交完书后没有离开,静静地站在桌边,看着路君年一身烟蓝色轻衫,流连在一本本书中间,手腕一抬,便露出一小截素白的中衣来,细长的手指如玉般白净,却并不柔弱,指骨上还能看到薄茧,轻夹着薄薄的书页翻动,偶有两张书页粘连在一起,路君年喉骨微动,轻轻呼出一口气,将书页吹开,动作看着温柔又小心,生怕弄破了书页。
她家少爷,浑身散发着恬静的气质,即便老爷被贬官外调,他都从容淡定,没有一丝落魄的神色,让她更加倾心。
只可惜,路君年明确地拒绝了她。
烟儿看着路君年的身影出神,心里却想着那日出现在府上的太子,不由得垂下眼睑,独自黯然神伤,直到听到争吵声,才抬眸向路君年望去,就见脑中想着的太子,现在正站在她家少爷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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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准你进府的?”路君年原本沉浸在书香中,一边晒书一边看着书中有趣的文字,偶尔翻到几本之前的话本,还津津有味地停下来默读,浑然不知谢砚走到了他身后。
他明明嘱咐了路印文不要放谢砚进来,谢砚如今却大大方方地站在院中,站在他身后。
谢砚低头看了眼路君年手中的书,理所当然地说:“就你们那管家的小身板,能拦得住我?”
路君年抿唇,合上书本就要绕过谢砚离开,谢砚挡在他身前不让他走。
“你喜欢看话本?”谢砚看到了路君年手中书籍的名字,“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把京城中写话本的人找来,专门只写给你看。”
“大可不必,别为难小老百姓。”
自己写话本跟被人压着写的感受是不一样的,路君年只是看个消遣,并不想逼着人专门给他写。
路君年转过身,朝着另一条谢砚挡不住的路走去,说:“太子若是没有其他要事,不如回宫罢。”
谢砚像是听不懂他的拒意一般,跟在路君年身后,说:“今日风和日丽,宜晒书,还宜骑马,我让人新做了一条马鞭,送给你去试试?”
路君年头也没回,说:“书籍摊晒需要常常翻动,久晒不动,上面的字迹会变淡看不清。”
“让他们做不就好了。”谢砚指了指站在长桌旁垂着头静默的烟儿,锢着路君年的肩,不让人继续往前走。
“你陪我去骑马吧,这回我让着你。”
路君年再动不能,转头看向烟儿,说:“去给太子沏一壶新茶。”
烟儿应下,往后厨去。
路君年这才转过身,看向谢砚,说:“太子殿下,你不必如此低声下气地跟我说话,能陪你骑马的人很多,何必强寻我?”
“因为我现在只想要你身上一样东西。”谢砚深深地看着路君年。
“什么?”路君年诧异。
谢砚压在路君年左肩上的手缓缓下移,停在了路君年胸口,感受到掌下一阵阵有规律的跳动,他的胸腔也跟着同频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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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君年突然抽出了袖中的短刀,放在谢砚手中,握着谢砚的手对着自己胸腔的位置,直到贴近轻衫外衣,再近不能才松了手,定定地看着谢砚。
“你来剖吧。”
谢砚的手握刀的手悬在半空,如果不是他刚刚收住力,他怀疑路君年可能真的会握着他的手往自己心口上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