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贼摇头:“我一开始的雇主目标是你,但他们好像是为了用你吸引来追我的那人。”
路君年陷入沉思,对方的目标是他,可遇到了谢砚也没差,这逻辑说不通。
除非,他们后面商量的事情跟他们两人都有关系。
会是什么事?
明钧惟默默将银票收起来,窃贼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说:“那是我的钱!”
“这并不是你的钱,”见路君年话问完了,明钧惟才说:“其实我们没有找到你口中的‘她’,但我们觉得,你不是为了情,就是为了利,才会做出铤而走险的事,这些钱只是拿出来诈你的,结果你就什么都说了。”
窃贼双目圆瞪,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不敢置信。
“走吧。”路君年捂着心口,重重呼出一口气,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夜一夜没睡,现在他感觉胸口闷得厉害,脑中也有几分混沌。
明钧惟注意到路君年的异样,问:“你可还好?”
路君年晃了晃脑袋,头脑清明了几分,只是胸口还是憋闷,只说:“大概是地牢空气太过污浊,有些气闷罢。”
两人没再多话,赶忙往外走去,只留下窃贼在他们身后叫唤得厉害。
路君年刚走出地牢门口,迎面撞上一人,黑色的身影牢牢挡在他面前,他一仰头,感觉双眼昏花,出现了幻觉,不然怎么会看到谢砚的脸呢?
谢砚拉过路君年的手腕,望向他身后,看到了明钧惟,明钧惟垂头唤了一声:“太子殿下。”
路君年一听,忙推开身前人,立在一旁也跟着拱手叫了一声“太子殿下”。
谢砚不悦地皱起眉,目光落在明钧惟身上,话语中带着尖刺,讥讽道:“明大人真是热心肠,随便人问起案件,就带着人来地牢见犯人,案件内情也一并倾囊相告。若刑部的官员人人都如你这般尽心尽力,大元的治安不知要好上多少。”
明钧惟宠辱不惊,道:“不敢当。”
谢砚不依不饶:“明大人哪是不敢当,可是太敢当了,京中谁不知道明大人是方大人的得意门生,还说你年少可为,国之栋梁,我的侍读三天两头来找你,说不定也是看准了你的才能,对你青睐有加。”
眼见着谢砚越说语气越挖苦,路君年出声打断:“太子殿下,太傅让抄的书籍可有抄完?”
曾柯师前几日确实下发了这样的课业。
谢砚深深地看着路君年,说:“没有,你一大早就没见人影,我就一直在找你。”
一句话说得暧昧不清,路君年很快冷下脸,说:“太子已不是三岁小孩了,不过抄一本书而已,怎还需要人陪?”
路君年暗地里谴责他不勤勉。
“我抄书抄得手疼,你得在我旁边我才抄得下去。”谢砚大言不惭道,并不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
路君年轻抿唇,感觉胸口更闷了,四肢发凉,天上的太阳也照得人头晕目眩,刚刚在地牢里的那股难受劲再次涌上心头,他甚至能感觉到心口的跳动声一下下撞入他耳中,另两人的争执声很快就变得模糊不清。
“太子殿下,路侍读不舒服,还是让微臣送他回路府吧。”明钧惟见路君年明显脸色发白,说道。
谢砚微眯了眼,将路君年揽在自己怀中,抬着下巴不虞地看着明钧惟,说:“不必劳烦明大人,我亲自送他回去。”
路君年闻到了谢砚身上熟悉的檀木香,终是忍不下心口的郁闷,推了一下没推开谢砚,便直直将腹部涌上来的秽物吐在了谢砚身上,双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场面一时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谢砚看了眼胸口的秽物,难闻的酸味带着食物糜烂开的腐味直冲脑门,他脸上嫌弃不已,又不舍得放开人,最后将路君年打横抱起,当着明钧惟的面扬长而去。
明钧惟:……
被人吐了一身,这有什么好得意的?明钧惟不解。
第146章
路君年再次醒来,入眼便是熟悉的帷帐顶,金黄的棉布上绣着金龙暗纹,这是东宫谢砚的床帏。
他躺了太久,僵硬地转过头,果然身处东宫主殿,屋外的宫人听到细微的响声,很快唤来了太医重新为他把脉。
李太医仔细为他诊断,又问起路君年近日的吃食、作息,路君年一一回答,没过一会儿,谢砚也匆匆赶来,坐在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路君年。
“并无大碍,路侍读思虑过重,吃得太少又在外奔波许久,过度劳累才致昏迷,手脚寒凉,有风寒之象。近来宫里有不少娘娘也染了风寒,路侍读穿得这样轻薄,要更注重身体才是。”李太医语重心长地说。
待吩咐完熬药的注意事项,李太医便离开了,殿内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