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路君年就要挣脱开谢砚,谢砚直接环着他的腰,将人抱回了床上。
“你不明白,洛青丹和李元迁都老了,再过几年,朝中就要变天了,父皇当年就是这么过来的,所以才对路恒信任有加,才不得已娶了洛皇后,但他其实更爱母妃。云霏,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吗?我不碰练蓉,我还是每晚抱你睡,可好?”谢砚压着人不让他起身。
路君年挣扎未果,放弃了,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眼望着床顶的帷帐。
身下的人总算安静下来,谢砚还以为路君年想通了,松开人给人盖上被褥,正要抱着人入睡时,冷不丁听到路君年说了一声“骗子”就背过身去,用单薄的脊背对着他。
谢砚心口一滞,那一瞬间脑海中闪过很多办法让路君年不得不转过身来面对着他睡,但这些办法无一不会导致两人的关系又重新回到君臣关系,他想到好不容易才让路君年改口的过往,遂放弃了使用强权逼他,环着人的腰,温热的胸膛紧贴着路君年的背,头一如往常抵在他的颈窝。
“云霏,你别生气,你想要的我以后都会给你,你别怨我,也别怨父皇。”谢砚的语气近乎是在哄着路君年,说着说着,困意涌上来,他的声音慢慢变小,最后沉沉睡去,只有锢着路君年的手臂仍旧没有松开半点。
路君年重重咬着腮肉,飞快地眨着双眼,也不能阻止眼泪漫出眼眶沾湿床褥,他无声地睁着双眼,彻夜未眠。
第145章
翌日,谢砚从睡梦中猛然惊醒,双臂收拢,怀中却没有人,他很快坐起身,没看到路君年,又不死心地揭开被子抖了两下,确信床上没有路君年,赶忙跳下床满屋子找人。
一出房门,刚好跟进来的汤成玉撞上,汤成玉连忙匍匐在地上,谢砚绕开他径直往门口走去,走到一半又返回汤成玉身边,问:“路君年在哪儿?”
汤成玉答:“今日是休沐日,早上宫门一开,路侍读就回路府了。”
谢砚快步往殿门口走去,门外的寒风吹得他一个激灵,才想起来自己只穿着里衣,又折返回屋中,对汤成玉道:“替我更衣!”
汤成玉:“是。”
然而,等谢砚赶到路家却扑了个空。
路印文认得谢砚是太子,毕恭毕敬地说:“少爷今日去了刑部。”
谢砚又赶忙往刑部去,一路风风火火。
“路侍读脸上为何有块这么大的咬痕?”明钧惟看到路君年右脸下颌骨上的深刻痕迹,问道。
那咬痕看着触目惊心,想不注意到都难。
想到昨晚谢砚带着愤怒的一咬,路君年面上一赧,别开脸轻咳一声,说:“被狗咬的。”
见明钧惟欲言又止的模样,路君年赶忙说起自己的来意,明钧惟这才不再关注他脸上的伤痕。
“明大人,有劳。”路君年随着明钧惟走在地牢中。
地牢内混杂着各种气味,因为通风不好,这股怪味便浓郁非常,熏得人难受。
路君年一夜未睡,神色有几分恹恹,明钧惟自然也注意到了,问:“路大人是不是出事了?”
路君年眼皮一跳,反问:“你从何得知?”
“刑部也有事务需要跟路大人交接审理,但近日送过去的案册全都没有回音。往日路大人审理得很快,不出三日便会回复,如今已是第四日了。”明钧惟抱着臂,腰间别着的是一把崭新的刀,“何况,你脸色实在不太好。”
“昨夜没睡好。”路君年淡淡道。
见路君年不愿多说,明钧惟也不再追问,指了指前方,说:“前面右拐就是元宵当晚送过来的窃贼,唐大小姐过来审讯过一次,该问的都问得差不多了,鉴于你是当事人,我才同意带你来重审一遍,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那窃贼被关得久了,有些疯癫,恐怕会冲撞到你。”
“无事。”路君年淡淡道,抬步往窃贼的方向而去。
才走到拐角处,路君年就听到右前方传来的哀嚎声。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衣衫褴褛的男人瘫在地上,手从木栏间隙伸出来,横在道路中间,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
明钧惟用刀鞘拍了拍窃贼伸在外面的手,说:“手不要了可以砍掉。”说着,抽出了刀,发出噌的一声响。
窃贼很快坐起身,将双手缩了回去,他可是听说过明钧惟在地牢中“铁面阎罗”的名号的,生怕他一言不合就真的砍了他的双手。
明钧惟收回刀,路君年走近了点,这才注意到窃贼的牙口不齐,说出的话也听不真切。
“我问你几个问题。”路君年说:“你若回答得好,刑期满出了地牢,我可以为你安排一份临工,让你不用再以偷盗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