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明钧惟在最后也愿意为谢砚请动方明崇,查清酒窖的事。
路君年想,如果他没有在夜林泽遇到谢砚,两人就这么错过,直到明年皇帝的四十诞辰才相见,叶添锦故意捉弄他,谢砚也同样会出手帮他解难,并不仅仅是看不惯叶家,而是以此为掩饰,想要帮他一把。
他在夜林泽山谷下第一眼看到就想要追随的人,怎么可能会像谢棱渊这样,近乎虐待地对待他呢?
谢棱渊牙磨得咯咯响,他恨得笑出了声,后退了两步,挥了挥手,很快,有下人将烧得通红的烙铁盆搬进了屋中,屋子一下就热了起来。
路君年隔着湿漉漉的长发看到那盆烙铁,不由得咽下一口唾沫。
他知道谢棱渊想做什么。
“路少爷大概不知道吧,本王最恨旁人把我跟皇兄拿来比较,因为无论我做什么做成什么样,都不如他!”谢棱渊隔着火焰看着路君年,双眼仿佛都变成了红色。
谢棱渊跟谢砚长得很像,可谢砚从未对路君年做过这样狠毒的表情。
路君年垂下头,他身处险境,也许活不到明天了,不知道谢砚看到他的尸体会怎样,他爹呢,会是自责还是悔恨,为何当时默许了他走近谢砚。
“不知道路少爷注意过没有,皇兄对一些漂亮好看又金贵的东西总是会很执着,当然,我也一样,谁会不喜欢好看的东西呢?”谢棱渊钳着烙铁在火上翻滚,慢悠悠地说:“路少爷就长得白净漂亮,若是你长得五大三粗,那即便你再有才能,皇兄也不会跟你走得这么近,还想要你当侍读。”
路君年抿唇不语,他知道谢砚不是只看表面的人。
谢棱渊钳了一块烙铁走到路君年面前,右手一抬,烙铁贴近路君年脸侧一拳的距离,路君年都能感觉到脸旁的热意。
“这张脸该从哪里毁起好呢?”谢棱渊状似真的在思考,其实是在偷偷观察路君年的表情,看他是否在意自己的面容。
路君年神色淡漠,眼中毫无惧意,甚至不如当时要用小刀撬他嘴时反应大。
谢棱渊微微皱眉,将烙铁从路君年脸旁移开,问:“你不害怕吗?”
路君年冷声道:“齐王殿下动手可要快点,再晚一点,恐怕我身上的血都要流干了,我死了,你要如何跟皇上交代?”
闻言,谢棱渊果然愣住,看着路君年胸口那处最大的伤口还在往外流血,一路顺着腰腹往下,染红了里袴。
谢棱渊看到这里,突然想到什么。
“来人!把他下面也脱干净!”谢棱渊说。
很快,路君年身下也没有任何遮拦,鲜血往下划过,滴在了地上。
“自然不能让你死了,”谢棱渊注意着分寸,胸口那把小刀划破了皮肤,被肋骨挡住,没有伤到要害,并不致死,他举着烙铁缓缓往下,说:“得让你屈辱地活着,这是你当侍读要付出的代价!”
路君年看着那块烙铁所对的位置,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瞳孔放大,身体往后退去,却退不了多远距离。
“你果然害怕了!”谢棱渊大笑起来,一边欣赏路君年的表情,一边说:“你知道宫里的太监没有了那团肉后是怎么生活的吗?刚开始,他们每日每夜疼得睡不了觉,七天不能喝水吃饭,以免污水流出伤口发炎,结完痂后身上随时都垫着块布,身上整天都是一股怪味!”
路君年背抵在墙上,眼睛紧盯着烙铁,连身上的痛楚都快要忘记,额上冷汗直冒,混着冷水从下颌骨滴落。
“路少爷,我可好心提醒你了,做阉人需要注意的地方。放心,很快的,等你疼到昏厥,明天醒来就好了。”谢棱渊说完,拿着烙铁的手缓缓向前。
“这对我和皇兄来说,都是最棒的生辰礼,他一定会喜欢。”
第72章
门在一瞬间被人踹开,小屋内很快涌入了一群黑衣人。
谢棱渊的注意力被门的声音转移,身体微微转向门口,烙铁的方向歪了,直接压在了路君年的右腿上。
随着门板撞开的声音,路君年再也忍不下去的痛苦声音也跟着响起,滚烫的烙铁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大腿上,皮肉被灼热的铁块烫到炸开,瞬间鲜血淋漓。
路君年模糊了视线,已经看不清周围,四肢挣扎到手腕脚踝都被镣铐磨破,身下传来的剧烈伤痛让他很快又失了声,张口咳出一口血。
铃夜将谢棱渊团团围住,谢砚在门打开的瞬间就看到了路君年,一脚将谢棱渊踢翻在地,烙铁被带着扯下了一片血肉,掉在谢棱渊手上,顷刻间烫出了指间白骨!
谢棱渊痛苦尖叫出声,谢砚冲过去又是一拳,直接打断了谢棱渊的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