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什么事?”谢砚面露不悦地向谢棱渊走去,不耐烦道。
谢棱渊面上诧异:“不是皇兄找我,说如果没在酒窖看到我,以后在太学堂就别想好过,却一直不出现?我还以为你在耍我。”
见谢棱渊脸上讶异的表情不似作伪,谢砚脚步一顿,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来时的大门在不知何时被关上,谢砚用尽了力气都无法打开,谢棱渊跑到门边,也试了一下,大门纹丝不动。
“谁跟你说的我找你?”
谢砚边问边走到窗边,木窗高度在谢砚胸口,他尝试一一推过,可惜所有的木窗都被关上无法打开。
到底只有八岁,力气不足以撞开窗闩。
“二皇姐。”谢棱渊回答。
“她脑子磕坏了捉弄我们!”谢砚毫不客气地说。
二公主虽然是他们的亲皇姐,但并不熟络,她更喜欢跟世宁公主玩,姐弟间并没有多少情分,甚至不如世宁公主跟他们亲近。
谢砚仔细想想,觉得二公主单独去找他就已经很不寻常了,可他当时并没有多想。
谢棱渊噤声不再敢说话。
这间屋子不算大,只有一个酒池,四周都被封闭起来,只有靠近屋顶的高壁没有被挡住,与外界相通,光从屋顶高壁上倾泻而下。
因为酒池里还存放着大量的酒,点火容易影响酒的品质,所以四壁上虽有放火把的铁环,环中却没有挂火把。
白天酒窖的光线还算充足,但一旦到了夜晚,这里就是漆黑一片,他们得在天黑前离开这间屋子。
谢砚从木架上找到了绳子,却找不到钩子挂在高壁上,他仰头望去,眼前景物很快虚化,变成白茫茫一片,脑中突然出现晕眩的光圈,他忙垂下头,抚着墙壁缓神。
“皇兄,你有没有感觉头晕眼花?”谢棱渊双手撑膝,喘着气问谢砚。
谢砚顺了顺呼吸,紧闭了下眼后又睁开,警惕地看着谢棱渊。
“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会感觉呼吸困难?”谢砚手中紧紧抓着绳子,盯着谢棱渊。
谢棱渊直接瘫坐在地上,张着口深呼吸,看向谢砚的目光充满了愤恨。
“我还想问你做了什么,我从进这里就感觉不舒服,关上门后一直头晕眼花,像中毒了一样……”谢棱渊气息很弱地说话,突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看着谢砚。
“就因为母妃偏爱我,你就把我骗到这里来想毒杀我,你好狠的心!”谢棱渊突然爬起来,冲到门边用力拍打大声呼喊。
“来人啊!快来人!皇兄要杀我!”
谢砚按着太阳穴缓解头痛,一把拉住了谢棱渊的手腕。
“别喊了,我要想杀你有千万种办法,何苦把自己也困在这里受苦?外面的人都在宴上喝酒,酒窖的宫人也不知道去向,别白费力气了,动作越大越难受。”
谢砚再次抬头看了看阳光,有灼烧刺目之感。
“别站在光下,会好受点。”谢砚拉着谢棱渊就要往阴处走。
谢棱渊甩开了谢砚的手,躲得离他远远的,谢砚背靠着门静了一会儿,捂住口鼻在屋内巡视。
他们肯定中了有心之人的计,谢棱渊说是二公主叫他来的,而谢砚也是二公主跟他说谢棱渊找他,他才来酒窖的,无论如何,二公主与这件事都脱不了关系。
谢砚只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像他们母妃说的,他们不是亲姐弟吗?就算咱怎么生分,也不该到互相谋害的地步。
没被阳光直接照到,两人果然好了很多。
谢砚终于在一堆杂物中找到了一个生锈的巴掌大铁片,将两块浸入酒池中的湿木压在铁片两边,用绳子捆紧,做成一个简易的小铲,将小铲铁片那头插|进木窗,用力推动湿木,木窗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在谢砚用力最大的时候,木窗终于发生了变动,往外移动了一点点距离,又在谢砚卸了劲的时候恢复成原样。
尝试几次后,谢砚脱力地滑坐在地上,那木窗再次恢复到原来的位置,与铁片接触的地方被磨掉了一点木屑,铁片上的锈块也掉落在窗沿,铁片有了微微弯曲的弧度。
他一转头,就看到谢棱渊静静地看着他,谢砚抓起地上一块破布就往谢棱渊身上甩去,谢棱渊躲闪不及,被满是灰尘的破布盖了头。
谢棱渊娇养惯了,哪里受得了这委屈,当下就又要哭出声,被谢砚喝住了。
“看什么看,就知道哭,还不快过来搭把手!”谢砚抬手抹了把额,重新站起身,“我们两个一起用力把这木窗撬开就能出去了。”
谢棱渊指着那湿木嚷嚷:“你竟然让我做这种脏活累活!”
“那你想一直被关在这里?”谢砚手搭在湿木上,目光冰冷地看着谢棱渊,说:“有人故意将我们关在这里,一定把周围的人全部调走了,不会有人来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