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禅意在识海中看起来数量尚可,但一入这铜磬中心,便如泥牛入海般,完全看不出体积,寻不到踪迹。
楼青茗努力推动了禅意半晌,始终无法碰触器心,后又尝试在其上滴下鲜血,亦被其上的佛光眨眼间蒸腾。
最后没办法,楼青茗只能在禅意耗尽之前果断退出,看着这枚铜磬无声叹息:难,实在是太难。
现在想来,当初的佛洄禅书若非是自己将自己炼化成为秘境之心,想要离开皇楼空间,就必须要与人修契约,那么哪怕她是贺楼氏的血脉后代,也不会那般轻易地得到佛洄禅书的认可,与它完成契约。
只能说,这辈子她的运气确实很好,还是不应贪心太多。
如此想着,她又叹息一声,向那巨大铜磬行了一礼:“那打扰前辈,晚辈告辞。”
说罢便毅然转身跳上飞镰,按照佛洄禅书的指示,往楔形谷深处而去。
在楼青茗离开没多久,论禅广场上的巨大铜磬突然无锤自响,低沉且富有禅意的禅纹以它为中心圈圈荡开。
正在飞行中的楼青茗回头看了一眼,此时时间渐晚,晚霞染空,色泽温暖,被染得色泽柔和的铜磬孤零零地伫立在广场中央,但铜磬周围却没有他人。
既是无人与它的梵文应和,那它这好好的,在那里瞎嗡什么嗡。
楼青茗奇怪地感慨了一句,便将之抛到脑后,继续与既明一起往楔形谷内飞驰。
对她而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有些重要的东西,那是费尽全力都要争取;但像铜磬这般不是很重要的,那便又无所谓于得失。
她的逍遥之道便是要求自己万物随心,因此在取舍之间,她也会更加洒脱。
按照佛洄禅书的指示,在一些确定会对她有用的经文、图壁前路过,他会对其中的禅意与佛息进行完整复刻。
如此一通劳碌,待她终于完成最后一幅壁画的复刻,与白幽等人汇合时,楼青茗松出一口气,对既明道:“这次就麻烦前辈了。”
第249章
剩下的时间太短,仅凭楼青茗自己,很难在秘境关闭前赶过去。
既明了然颔首,眼看着白幽几个都一股脑儿地起钻入了她的灵兽袋,他单手将楼青茗拎起,就往楔形谷外冲:“走。”
这突然的加速,让楼青茗的辫子在脑袋后面飘得笔直,她忙用灵气挡住身前的疾风,这才呼出一口气。
路上,既明倒是见她神态淡然,全然不见被铜磬拒绝后会有的沮丧,不由多看了她一眼:“你倒是洒脱。”
楼青茗就笑:“没办法,实力不足,便无需做梦。而且那铜磬指不定更中意正统的佛修,而不是我这种六根不净的。”
她这将来还准备与莫辞大办双修大典的,想来不是每一个灵器都像是佛洄禅书那般,里面的器灵不是个正经和尚。
而且,那铜磬的形状还有些过于扁圆,拿在手中被识货的看到还好,知道那是个乐器,不识货的指不定还以为她拿个钵盂在化缘呢。
这样想着,楼青茗没忍住噗嗤地笑了一声。
“又想到了什么可笑的?”
楼青茗嘿嘿了两声,将自己方才的联想说了一遍,最后道:“我寻思着,等我回去以后还是去买个铜磬好了,我对这种乐器类的法器还当真有些兴趣。到时形状我就挑个出挑点的,省得往外一拿,别人还以为我是拿了个饭钵。”
既明被她的形容逗乐:“那你手中的这个肯定装不了素食,估计不是灵酒,就是灵鸡。”
“那倒也是。”
“得亏你没契约到那枚铜磬,否则它该被你的形容气死。”
楼青茗探头看着远处即将经过的论禅广场,虽觉对方大概率不能,但还是果断打断:“那咱们就等离开以后再说。”
说话间,既明已经拎着楼青茗经过论禅广场,楼青茗弯起唇角,向铜磬方向摆手:“前辈,再见。”
那铜磬依旧静静地置在广场中央,它从容地绽着佛光,对于她的告别没有反应。
楼青茗眉梢挑了挑,并无意外。
她估计这铜磬的器灵应是一个高冷人物。指不定其虽不像佛洄禅书那般另有执念,比方说功德,却也应是同样的喜静,所以才会格外享受这无人的秘境,喜欢待在这空旷的广场。
等飞离了论禅广场,两人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之前说你擅长乐理,可为真?”
楼青茗颔首:“当然为真。”
她闲暇时可是有不少爱好的,不过在乐理上虽说擅长,但擅长的乐器却不多。
“弹奏乐我只擅长古琴。”皇室的必修课。
“打击乐则比较喜欢玩铜磬。”
究其原因,大概是以前经常砸那玩意儿,对它的各种音色与玩法都了然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