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
好在她因为伤势偏重,被提溜到了前面来。
在目前唯一的治疗面前,安然根本不敢有二话,坐的笔直,乖乖的等着。
对方撇了她一眼,手上继续调配各种药物:“别那么紧张,你第一次参加这种规模的战斗吗?”
安然干巴巴的回答:“算是吧。”
“哦,那你接下来还有安排吗?”
安然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啊?”
“我的意思是,你一会还有战斗吗?”
“当然有。”安然立刻回答。虽然耳机里现在什么声音都没有,她也知道,从她受伤的那一刻开始,会长那边的战术安排就应该已经把她去掉了。
但是她还是想回去。
听到安然的话之后,医师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我想起来了,你是上了正面战场的那个。”
“我知道了,为了让你快点恢复,苦一点不要紧吧?”
安然乖巧的点头,表示她怎么做都可以。
过了半分钟,一身白衣的医师递过来一个碗,不由分说的塞到了安然的手里:“诺,全都喝掉,再等上十分钟,就差不多了,你的都是外伤,好治。”
安然低头看了一眼被放在她手里的碗,沉默了良久。
这是一个银白色的金属碗,里面是一种完全看不出来材料的红绿相间的液体,液体中还漂浮着一些黄色的不明物体。
外观还不是最炸裂的。
最炸裂的是这碗东西做成之后,安然清楚的看到,自己身后几个正在排队的伤势不是很重的伤员,试探着挪开了脚步,开始朝着远处狂奔。
然后她就闻到了这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飘出来的诡异的味道——这味道很难形容,就仿佛榴莲店旁边开了一家螺狮粉店,但是倒霉的是,今天两家店的门口的下水道爆炸了。
呕——
还没开始喝,安然的胃已经开始抗议了。
“怎么?快点喝啊,对了,下一个。”白衣医师随手一指:“你的伤最重,你先来吧。”
被她指到的人脸色一遍,眼珠疯狂的转动给其他的人使眼色。
“你怎么这么磨叽!”白衣医师暴躁的一把把他拽了过来:“剑伤,骨裂,这种药我这里最多了,你这个比她的好治多了!”
她大马金刀的坐在板凳上,啪的一下把一碗紫色的药放在了桌子上:“我保你药到病除!”
说完也不等这个人做好准备,直接按着他的头把药灌进去了:“别磨磨叽叽的,后面还有那么多人呢!好意思一个人浪费那么多时间吗!”
被她强行喂下一碗汤药的少年想要挣扎着从她的手下跑出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白衣医师的手下动都动不了一下,只能被迫把一碗药都喝了下去。
咚——
安然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少年脸色铁青的倒在了地上,嘴角挂着没有咽下去的不明液体,眼睛死死的盯着天空、失去了高光。
咕咚——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怎么还在这看着?”白衣医师看了她一眼,这一眼仿佛在说,你也需要我帮忙吗?
安然吓得立刻回了神,连忙道:“马上,我马上就喝。”
说完闭上眼,抬起手,把碗放到了嘴边。
她十分庆幸,因为刚刚的伤,她的嗅觉现在并不灵敏,只能闻到一部分味道,剩下一部分都是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但是就只有一部分,也足够她胆寒了。
看着这碗红绿相间的东西,安然眼睛一闭,猛的仰头,强迫自己喝了下去。
东西到了嘴里,之前因为嗅觉不灵敏而虚化掉的一部分味道彻底激发了出来。
安然觉得自己很难描述这种感觉,如果真的要形容的话,这东西入口的感觉,就仿佛看到阿维尔和云赤一起在学校的礼堂跳舞一眼——简而言之,这不是人类能想出来的东西。
剧烈的味道让安然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
“哎呀哎呀,你看看,伤的这么重还强撑着,现在站不住了吧!”
医师熟悉的声音逐渐靠近,在意识逐渐远去的时候,安然感觉有一双温热的手扶住了她,把她放在了地上。
逐渐,什么都意识不到了。
仿佛离开了这个世界。
灵魂轻飘飘的。
安然是被一个有些熟悉的哭声拉回这个世界的。
她有些艰难的抬起眼皮,入目就是妘日夕哭的和花猫一样的脸,忍不住喃喃道:“发生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