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怎么了, 这个录音笔有问题吗?”赵霄瞪大眼, “我、我看着就是普通的录音笔啊?”
“我不知道,先给我吧,我得找人查一查。”现在谨慎点总没坏处。
“查这个?我也可以找人。”赵霄自荐道,“我认识一个修理器械很厉害的大叔。”
“......”
“那个, 我家人也有做这一行的。”她见阮北晴没有回应,语气试探了许多, “要不我找我哥看看?”
阮北晴叹了一声, 这姑娘还是真不设防啊。
“我来吧。下次开会是周五对吗?”
“是的。北晴,我该怎么办?我真要录音吗?他们会拿录音干什么啊, 我们可一次坏话都没说过,难道是捏造证据?”
“要录。”阮北晴道,“但是录完之后,先拿给我修改。”
“哦我知道了!”赵霄觉得自己聪明了许多,“你是不是害怕学长会骂青联,要剪掉这些地方?青联肯定想找栽赃协会的证据,找借口毁掉咱们,咱们不能让青联得逞。”
“不是。”阮北晴拿下书架上的《理解媒介》,“恰恰相反,是把录音剪成针对联盟的样子,越深刻越好,越阴阳怪气越好。”
“啊?那不就亲手把协会毁掉了吗?”
“略施小计而已。”
“......”赵霄被这个“小计”惊了一下,“现在联盟最针对的就是咱们,你这个小计......它怎么救大家啊?”
阮北晴没有解释这个计策到底是什么。
她的目光在书架上一扫,直白道:“我怀疑和你对接的人不是联盟的人。”
不是联盟的人?赵霄一头雾水地看她翻开抽出一张A4纸,“难道还是协会的人?”
“......”
阮北晴拿着裁纸刀的手顿了一秒,贴着书本的边缘裁剪起来。
“我怀疑他是机器人。”
“......”
赵霄觉出了几分魔幻。
如果人的思路也可以分层,她觉得阮北晴的思维大概是属于外太空,甩了自己十几个银河系这种。
她们完全跟不上她的节奏,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得出的结论,但总有一种感觉,阮北晴往往是对的。
赵霄小心翼翼道:“可那是负责青联招生的助理老师诶。”
“是我去协会那天的助理?”阮北晴贴着侧边又划出一张纸条,“那就更有可能了。”
“为什么?”赵霄不明白,“如果那位老师是机器人的话,这么大费周折干什么,直接让我们暴露原形不就好了吗?”
说话时,阮北晴已经将A4纸的四边裁好,“是呀。如果他们能够让我们现形,为什么我们还活着呢?”
赵霄一脸茫然。
“有两种可能。”阮北晴看表上还有时间,竖起两根手指解释,“其一,我们的现形对它们没好处。也就是说,它们的能力没达到100%控制我们的地步,或者说有其他力量牵制了它们。”
“其二,借刀杀人。但为什么需要借刀杀人,我觉得和第一个原因有关。最好的证据就是,那天的现形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如果机器人想杀我们,我不觉得它们会手软。”
赵霄:“那......有没有可能让我们现形的不是机器人,而是联盟?”
“我问你,那位协会的小青年暴露前后,联盟或者华夏科大在舆论上的情况如何?”
小青年出事之前,因为面试官的异化,华夏科大被推到风口浪尖,靠着公关才紧急扳回一成。
而小青年出事之后,网上虽然有越来越多的质疑声,但和北美洲的现状一对比,华夏科大的处理速度简直堪称高效。
毕竟和大半学生都异化相比,华夏科大仅仅有一个孩子出现了异常,已经很不容易了不是吗?
——在数据的对比面前,大部分人都会因为落差而降低需求。他们看到的是1和无穷大,而不是0和1;是“没关系就发生了一次”,而不是“为什么这样的情况会发生”。
“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关于北美洲的报道极少,因为地缘位置更远。你有没有发现,是在那位少年异变之后,关于北美的报道才多起来的?”阮北晴道,“因为他们要找靶子,找一个供大家情绪宣泄的靶子。也就是说,这些舆论都是人有意的引导的。”
“由此可见,对于联盟和华夏科大而言,发生这种事情绝对是弊大于利。更何况,他们真想让机器人暴露的话,会在图书馆、教室这种公共场合吗?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