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您的所有信用卡都显示不可用。”
大脑瞬间变得一阵空白,连血液都僵硬住了,叶玫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握着卡的手都变得有些颤抖。
她闷声像服务员道了歉,埋头朝着门外走去。
谢融也愣住了,匆忙追了上去。
“不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你爸那边出什么事了?”
“肯定是我妈,我爸没死之前她就盯着那点钱,没想到连我手上这点钱也要惦记,一点活路也不给我留。”
叶玫快速划开手机,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她紧紧握着手机,一遍遍手机通讯录里标红的那串数字打过去。
空号。
又是空号。
不管怎么样都打不通,这是一点情分也不留的意思。
“你先别急,会不会有什么误会,那毕竟是你妈妈。”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女人,自私冷血,血缘对于她来说没一点作用,当年她扔下我走的时候比现在可绝情的多。”
谢融不吭声了,只能默默跟在她身后。
他很少见叶玫流露出这样的情绪,慌张又无力,所有宣泄出的怒火像是一拳拳打在了棉花上,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谢融虽然性格叛逆些,但他家庭向来和睦,父母也都是知识分子,并不懂有钱人家的这些弯弯绕绕。
在他心里,叶玫应该是永远傲慢的那个,看人时下巴总是微微扬起,好像这世上没什么会让她害怕的事情。
这是她第一次,肉眼可见的表现出害怕的情绪。
几分钟之后,两人走到十字路口。
叶玫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转过头,眉头紧蹙的看着他。
“既然柜台显示早就被冻结了,那之前办派对那次,剩下的尾款到底是谁付的?”
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一般学生是绝不可能掏得出来的。
谢融也愣了一下:“不是你去的吗?”
“我以为你一次性把钱都付齐了。”
两人面面相觑,沉默了好一会。
几分钟之后,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谢融匆忙走到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
车子一路疾驰到了那家专业承包派对的舞厅,叶玫立马走到将订单号报了上去。
“您好,您能帮我查一下,我这个订单的尾款是谁结的账吗?”
前台露出标准的职业微笑:“是一位叫周时遇的先生替您结的账。”
叶玫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开口道:“他哪来的这么多钱?”
“我想起来了。”
谢融一拍脑门,这才恍然间想起来。
“我之前有次出去玩,看见周时遇在卖表。那个牌子的我认识,买的时候最便宜的都得七八万,他一万多块钱就卖了,表还挺新的呢,我当是还想着他是不是抢劫搞来的。”
叶玫瞬间反应过来:“是银色的那个吗?”
“好像是。”
之前听周妍提起过,那是周时遇爸爸离世前提前为他准备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他就这么卖了。
还是因为,替她还钱……
叶玫想不明白,周时遇为什么要这么帮她。
回到家之后,叶玫直接将自己裹进了被子里,双目麻木的看着窗外,脑袋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几乎不会思考了。
她一天没吃饭了,依旧感觉不到饿意,只有胃里翻山蹈海的难受。
就这么一夜无眠,叶玫硬生生看着窗外一直到了天亮。
闹钟响了无数次,她听见了,但她不想动。
直到门外传来剧烈的敲门声,她才逐渐回过神来。
叶玫穿上拖鞋站在门前,她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和门外那群拿着棍棒的粗狂男人面面相觑。
下午一点,周时遇从公交车上下来,一路朝着小巷狂奔。
叶玫一天都没来考试了,他答应过她,这次考试一定会好好考。
叶玫不是食言的人,周时遇笃定,定时家里出了什么事。
快到家的时候,邻居家大姨好心提醒他。
“小周啊,你最好赶紧回家看看,今天下午一大群人拿着棍子去你家呢,估计又是来找周妍催债的,哎呦,造了孽了。”
汗水已经快要浸透了校服,额发前挂着的汗珠摇摇欲坠,周时遇依旧一秒都不敢停歇。
他推开门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
家里被砸了个稀巴烂,那台老旧的电视机倒在地上,玻璃茶几被砸的粉碎,桌椅板凳扔的到处都是,更别提桌子上的那些小零件了,连同浴室的浴霸都被拆卸了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