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祝青臣不惊不恼,脸上毫无波澜。

跟在他身边的李端攥住他的衣摆,祝青臣一手牵住他的手,轻轻握了握,让他安心,一手举起手中长剑,剑刃架在李族长的手指上。

李族长忙不迭收回手指,将双手背在身后,义正辞严:“若不是今日,晚娘哭求到我面前,我与诸位大人还被蒙在鼓里。”

他转过身,向众人宣告:“诸位大人,这位晚娘就是陛下养在宫外的晚夫人!”

“先前因着祝青臣是个男子,无法生养,才挑选了李端养在身边。如今陛下的亲生骨血在此,我等自然应当奉晚娘腹中胎儿为新帝!”

“诸位,切勿被祝青臣蒙蔽!”

寂静无声。

一番慷慨激昂的讲演之后,文武百官皆默不作声。

离他稍微近一些的官员,甚至悄悄挪着步子,想要挪远一些。

朝臣们都看着他身后,目光赤诚坦荡,没有怀疑。

李族长顺着他们的目光回过头去,看见站在自己身后的祝青臣。

朝臣们看的是他。

祝青臣转头招手,离得最近的威武将军迅速上前:“太傅?”

祝青臣神色淡淡,语气也淡淡的:“全部带下去。”

“是。”威武将军抬了抬手,十来个士兵迅速上前,要把李族长连带着李家人一起带下去。

他们自然不肯,乱哄哄闹成一团,叫骂不断。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谁敢动我?我等可都是皇亲国戚!”

“这江山是姓李,不是姓祝!你威武将军也是我们李家的将军,不是他祝青臣的!”

叫骂声中,李族长的声音尤为刺耳。

“祝青臣,你怕不是心虚了!你害怕陛下的亲生儿子!你窥伺皇权、独断专行,你想让陛下断子绝孙!你好歹毒的心肠!”

不等祝青臣开口,威武将军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住口!你当这里是你们乡下村口?皇宫重地,岂容你胡言乱语?来人,拖下去!”

要不是李族长年纪大了,威武将军早就一拳把他打翻在地了。

李族长奋力挣扎,口不择言:“祝青臣……你……你口口声声说着你与陛下情深似海,可你连陛下留在世上、唯一的亲生骨肉都不肯善待,急着要赶尽杀绝,你对得起陛下在天之灵吗?”

这时,那个叫做晚娘的女子,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跪倒在地,柔弱无依。

“陛下……陛下,妾身无能,君后专断,不辨黑白,妾身护不住陛下与妾身的孩子,妾只能随陛下去了……”

她说着,便捂着肚子,要去撞旁边的柱子。

威武将军不耐烦地催促道:“还不快一起拖下去?!”

“且慢。”平淡的声音传来。

威武将军转过头,却看见说话的人是祝青臣。

“太傅……”威武将军抬手,“先松开,按着他们跪好。”

若是这件事情不掰扯清楚,传出流言蜚语,只怕于祝青臣和李钺的声誉都有损。

倒不如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论个明白。

祝青臣提着剑,目光从李家人、李族长身上划过,最后落在晚娘身上。

“你说,你是陛下养在外头的女人?”

“是。”晚娘满脸是泪,捂着肚子,往后躲了躲,好不可怜。

“所以,陛下将你养在哪里?”

“京城外,凤鸣山的别院里。”

李族长当即喊出声:“凤鸣山!此乃陛下旨意,一定是陛下属意晚娘为……”

祝青臣偏过头,一个眼刀扫过去。

威武将军马上掐住了李族长的脖子,让他闭嘴。

祝青臣转回头,又扫了一眼晚娘的肚子:“你的孩子几个月了?”

晚娘小声应道:“四……四个月。”

“好。”祝青臣转过头,朗声吩咐侍从,“叫起居注史官过来!”

“是。”

起居注史官?

那是什么?

晚娘懵了,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李族长,李族长也不大懂得。

侍从搬来椅子,放在封乾殿门前,祝青臣施施然坐下,老神在在。

不一会儿,起居注史官便到了。

祝青臣抬了抬下巴:“有劳赵史官将八月的起居注,从头到尾念一遍。”

“是。”赵史官从厚厚几本起居注中,搬出一册,站到祝青臣身边,开始念诵。

声音洪亮,确保在场所有官员都听得见。

“八月初一。卯时至辰时,帝朝会,后未起。”

——李钺早起上朝,祝青臣赖床不起,这次朝会没去。

“巳时,帝批折,后伴驾。午时,帝后午膳,小睡。申时,武场习武,后伴驾。酉时,帝后晚膳。戌时,查太子功课。亥时,帝后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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