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朱祥天立即说道,被抓的其余三人忽然暴起,挣脱束缚,手腕一翻,袖子中露出尖锐刀尖,有一人当机立断将朱祥天割了喉。
“他、他们.......”朱祥天瞪大眼睛,惊恐地摸向脖子,温热的血液溅了他满手,两秒后睁眼倒地,不敢置信。
“抓住他们!”胡施怒道,人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杀了,这无论如何都不能忍。
场面再一次混乱起来,林渡水与乔谨离得近,后者很快被林渡水保护起来,这回赤手空拳,幸好这边人多,那三人不成气候,杀了朱祥天之后便一心想逃离此地。
左右受限制,三人对了眼色,有一人冲向乔谨,似乎并没有杀他的意图,又仿佛笃定了他手无寸铁之力,只想捉了他去制衡林渡水与胡施,却不想抓到他手臂那一刻,瞳孔骤缩,目光慢慢下移。
他胸口上直直插着一把匕首,正中心脏。
“你!”那人不在留情,强撑这口气抬手要杀他。
林渡水一把将人踢开,狠狠撞到墙上,她俯身抱住乔谨。
“乔谨。”
见林渡水担忧地看着他,乔谨呆滞地眨了眨眼睛,小声叫了一声:“林渡水?”
林渡水将他抱住,声音有些喘,仿佛像是怕吓到他一般,放低了声线:“是不是吓到了。”
乔谨越过她的肩线看向那个倒地不起的人,脑子一片空白,刚才那人冲过来,乔谨第一反应抽出藏在身上的匕首,闭着眼睛胡乱刺了过去。
噗嗤——
是刀扎进肉的感觉,血液从刀口淌了出来,一股铁锈味钻进他的鼻腔,让他生理性想吐。
他杀人了?
乔谨忽然意识到这一点,生在和平年代的他杀条鱼都不敢,在这里居然杀了人。
心中的惶恐骤然放大,乔谨闭着眼睛埋进林渡水的胸膛,声音哽咽地问:“他死了吗?”
林渡水回答不上来,只能道:“你别看。”
乔谨想不看,但视线却固执地往那个方向望过去,眼角憋得发红,林渡水索性按下他的头,不让他再看。
乔谨手微微颤抖,像是寻求安抚一般自然靠在林渡水怀中,贴着她的胸口,闭眼感受她心脏的跳动,一点点遣散内心的惶恐与不安。
这三人终究有一人逃了,一死一伤,朱祥天被割喉,血流了一地,已经无力回天。
“带走!”胡施厉声道。
困在会场里的富商很是不服,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高声反对:“你凭什么抓我们,我们又没犯事!”
此话一出,纷纷得到众人应和,胡施目光如鹰,“就凭你们买了坤泽,按照大周律法,买卖庶民是犯法的,若是买卖坤泽,更是罪加一等!”
胡施冷笑一声,灼灼目光扫过这一片人:“你们谁买了,回去之后一查便知。”
在他的震慑下众人不敢再说话,老老实实被押走。
林渡水要来一匹马,抱着乔谨赶了回去。
黄金花原本还想与乔谨说说话,可看到他怅然若失的模样,阻止了脚步,看起来,他更愿意黏在林渡水身边。
“上车吧,别耽误了。”有人提醒道,这里拉来了几辆马车,今晚拍卖出去的坤泽全部上这辆车带回去。
黄金花应了一声,默默叹了口气,随即心头忽然升起喜悦,听闻她爹娘正在军营里等着她回来。
很快就能见面了。
是夜,月明星稀。
林渡水将乔谨带进屋内,打了盆热水进来,将毛巾打湿擦拭他手上的血反复来回几次,一盆清水已经变红。
乔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指甲盖里藏着污渍,仿佛也有血块渗透在里面,他闭着眼睛轻轻说道:“我想洗澡。”
“好。”
洗了个澡,乔谨足足洗了半刻钟,出来时林渡水早已简单清洗完毕,正在马厩前喂马,看到乔谨一身薄衣,北塞昼夜温差大,晚上已经冷得需要盖棉被。
“回房吧!”林渡水说道。
“嗯。”
躺在床上,乔谨默默看着林渡水将棉被拉开,随即将他裹住。
乔谨下巴藏在被褥中,等着蜡烛吹熄,林渡水也上床后,他骨碌碌依偎在她的身侧,满足蹭了蹭,闭上了眼睛。
闻着熟悉的气味,乔谨慢慢坠进梦乡,幸好此刻有林渡水在身边。
第二天天亮,乔谨醒来吃过早饭后就跟着林渡水去了军营,胡施一夜未归,阿依木带着早饭也一同前往。
还未到主帅的军帐,就听见胡施的大嗓门——
“你说朱祥天就是这次拍卖的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