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未说完,只是睁着大眼睛忧心地看着自家娘娘。
正在吃松子的栾哲哲,瞬间就从月彤小心翼翼的语气和担忧的表情中读出了她后面没说出口的话。
她身子都好了,怎么还没有侍寝。
这个问题实在是……
栾哲哲张口,话未出口,先被呛住。
“咳、咳咳……”
“娘娘!”
月彤忙放下手里的果子,手忙脚乱给娘娘拍背顺气。
栾哲哲这一咳可是咳了天昏地暗。
这段时间忙得废寝忘食,每日睁眼就是各种事情,她忙,褚铄也没闲着,甚至褚铄比她还忙。
她压根就没有精力去想这件事。
褚铄想没想她不知道,反正她每天是沾床就着。
月彤可真真是为她打算深远,她才刚歇口气,月彤就迫不及待把这事提上日程。
站在月彤的角度,甚至站在‘娴嫔娘娘’的角度,月彤的担心都没有错。
身为后妃,怎么能不侍寝。
更别说现在满天下都在因为褚铄为她遣散六宫的事沸沸扬扬。
只是因着褚铄未曾做出过什么昏聩之举,所以传言也都只是议论阶段。
但她到底还是后妃,莫说是皇帝的妃子,就是平民之家,子嗣也都是很重要的事情。
不侍寝,哪里来的子嗣?
等栾哲哲止了咳,睁着咳出泪的通红双眼看着月彤。
“没事了吧?”月彤皱着眉头一脸担心:“娘娘快喝点茶润润。”
又喝了半盏茶,栾哲哲终于缓过气了。
瞧着娘娘没事了,月彤这才继续忧心忡忡道:“都这么些日子了,娘娘不觉得哪里不对劲么?”
说完她又用她那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家娘娘。
栾哲哲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
月彤没好意思直说。
但她是真的听明白了这丫头的意思。
她身子已经好了一段时间了,她和褚铄又几乎日日同床共枕,但两人却还没有……
这事,别说月彤一个小丫头觉得不对劲,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不对劲。
只不过,这事,只有她们主仆,还有褚铄知道。
外人自然不可能知道她到现在还未侍寝。
站在月彤的立场,她的担忧名正言顺。
她可是一直都盼着自家主子快些诞下皇子,坐稳宠妃之位。
但这么久了,都还未侍寝,太不对劲了——皇上可能有问题。
当然了,这话她不敢说出口,只是意思主仆二人都清楚。
栾哲哲看着月彤大眼睛里明晃晃的‘皇上是不是不能人事主子你可得早做打算啊’,差点又咳起来。
“咳,”她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含糊道:“这段时间皇上忙于朝政,我不也才刚喘口气么。”
月彤明明年岁不大,却苦口婆心地道:“娘娘也得早早打算呀!再忙,也该备着了!”
栾哲哲:“……”
她胡乱地点了点头:“再说吧,现在先不急,毕竟前朝事多,皇上也心烦。”
月彤并不是不知分寸,她已经提醒,就没再多说什么,免得娘娘心烦。
只不过话都说出了口,栾哲哲自然免不了多想,当天晚上就寝时,她怎么也睡不着。
明明之前褚铄还挺着急的,甚至都给她表达过那个意思。
怎么现在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她不是急切,她就是觉得确实不对劲。
“怎么了?”深夜,感受着身旁人的躁动,褚铄开口:“睡不着?”
栾哲哲也没隐瞒,乖乖应声:“嗯,许是一下子闲下来,有些不适应。”
褚铄轻轻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你确实绷太紧了,是该好好歇歇才是,身子才刚好,这么劳累怕是撑不住。”
栾哲哲眉头一挑,难不成他是因为自己身子刚好,想让自己再养养?
但这个理由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
不会真的是月彤担忧的那样,不能人事?
这般想着,栾哲哲偏头看向褚铄。
说实在的,若真是,可真的太可惜了。
“在看什么?”褚铄突然偏头对上她的眼睛。
可能是春夜太躁动,也可能是月彤的话让她心神不宁了一天,激起了她的好奇。
亦或者,是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意动。
“看你。”她直白地道。
褚铄挑眉:“看我什么?”
栾哲哲:“你好看。”
褚铄:“……”
褚铄呼吸顿了一瞬。
栾哲哲:“!”
然后就在她的屏息中,褚铄抬手,隔着被子在她身上拍了拍:“你最近太累了,快睡吧。”
栾哲哲:“………………”
闭上眼睛前,栾哲哲脑子里想的跟月彤一样——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就在她打算第二天偷偷调查一下时,一睁开眼就看到褚铄正歪在暖榻上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