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需言语,沈南昭就已经听懂了他的话,他好脾气地笑了笑,又安抚地拍了怕他的手臂:“好了,虽然环境差了点,但是你不想进来坐下吗?”
“欢迎来到我的房子。”沈南昭率先踏进了这个简陋的居所,他神情自若地放好了包,又转身指了指自己的椅子,建议道:“你先坐下,我给你倒杯水。”
见着秦轲还待在原地,他弯了眉眼:“等会儿给你好好介绍下。”
还有介绍的必要吗?一眼就看得尽……但他宁可住在这里,也不愿意和我回家。
秦轲抿着唇,慢慢踱步走入。
沈南昭指的椅子就在床边——他的书桌与床相互对着,两者之间的过道不足一米,中间还摆着一张格外醒目的澄黄色小板凳,看起来巴掌那么大,似乎只比脚踝高点。
“这是你坐的?”秦轲明知故问,他走上前,用脚背戳在凳子下,轻轻往上撩了撩,似乎在估量这个小玩意儿的重量。
沈南昭看着他自娱自乐起来,便端着水走来,他小声道:“别弄坏了,是房东留下来的。”他绕过过道中间堵路的大狗,把杯子放到桌面上,随即狡黠地眨眨眼:“别说,坐着还挺舒服的。”
“我才不信。”秦轲笑道,他又低头用脚挑着小凳子玩。
可意外就在瞬间发生,只听啪嗒一声,黑暗如潮水般瞬间浸没了房间——只见灯光毫无预料地骤然熄灭,霎时风声寂静,就连心跳声都戛然而止。
停电了?沈南昭最怕黑了!
“南昭!”
顷刻间,秦轲大脑一片空白,他慌了手脚,下意识就想要冲到那人身旁,却忘记了脚旁还有一张袖珍小凳子。于是下一秒,他被绊了一跤,瞬间失了重心,重重往前摔去。
那是沈南昭所在的方向!他下意识地张开双手,在黑暗中的狭小空间里,准确摸索,稳稳护住了那人的腰和后颈,两人往身后的床上倒了下去。
“唔……”沈南昭轻轻抽气,似乎撞得有些发懵。
而秦轲的脑袋就埋在他的颈侧,扑面而来的是馥郁酒香……葡萄混杂着柑橘,像是窖藏已久的珍品,是他从来没有品鉴的奇迹。
于是好奇的品酒师轻轻翕动着鼻翼,像是小狗嗅到了肉骨头般,追随着酒香前去……先是用鼻尖轻轻抵上了微热的肌肤,随即是柔软的唇品尝。
接着,沈南昭感觉锁骨处有湿润的触感,他的一点皮肉被轻啄,随后噬咬,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几乎抑制不住紊乱的呼吸。
“秦轲!”他的声线紧绷着,像是被骤然扯紧的弦,正试图按住那人作乱的脑袋,却不料不经意间“助纣为虐”,反而将自己的弱点暴露无遗。
他按不住焦躁甩尾的小狗,衬衫扣子被逐一解开,堪堪到了胸口,那人就不再动作了。
“亲一下,好不好。”勤勤恳恳在草莓园里施肥的小狗终于舍得抬起头,他嘟囔着,鼻尖相抵,却迟迟不肯凑上。
沈南昭有片刻失神,他满眼茫然,只顺从地轻轻仰头,用唇轻触了那人的唇角,像是蜻蜓点水般,随即一触即分。
“再亲一个。”秦轲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他得寸进尺,侧头凑前,却暧昧地停留在距离那人一厘米的地方,一双眸子直勾勾地凝视着他。
这是一场博弈,他以退为进,看似给了沈南昭选择,却始终将主动权牢牢地把握在自己手中。
“秦轲……”沈南昭轻轻笑了起来,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你疼疼我好不好,你疼疼我。”
“艹”秦轲低声咒骂一句,俯身吻了下去。
酒壶彻底皲裂,佳酿在黑暗中发酵、沸腾、迸发,微醺的醉意让秦轲饥饿极了,空虚的胃正叫嚣着甜美的食物,而他的点心却浑身散发着松软的香味,却用无知无觉的目光注视着他。
他想要用犬齿咬破桃子清甜的皮,让甜腻的果汁滋润干涸的咽喉,安慰饥肠辘辘的胃,满足他永远贪婪的食欲。
他的目光愈发幽深,像是虎视眈眈的捕猎者。
谁知下一刻,他的后颈被轻轻按住,沈南昭竟是反客为主,径直迎了上来——借助着朦胧的微光,秦轲在唇齿交融间,看见了那人眼底的包容,他深陷于漩涡之中,无法自拔。
霎时间,他的心里只有无数凶狠荒唐的念头,像是烈焰般倏忽升腾又骤然消弭,明明灭灭,无数缭乱的想法最终在亲昵的安抚中归于平静。
他垂眸,感受着唇齿间的清甜,平静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