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用泡过盐水的鞭子,将梁卉手脚抽打得没一块好肉还不解气,拽着她的头发抓到镇上祠堂,按着头让她看里面正在发生的事。
几个汉子在里面交换拐来的女子小哥儿,行畜生之事!帮她的那个小哥儿赫然在列......
在祠堂外面呆了足足一个时辰,她才被拖了回去,又被关进地下室。一关就是三个月,这回连准时的一日三餐也没有了。
几天前,牛大告诉她帮她的那个小哥儿被她害死了,被他男人打得下不了床,然后活活饿死的。
为了吓唬住她,还告诉她那小哥儿的孩子是他公爹的,一年前被他男人打得差点断气,半夜发高热,烧成了一个哑巴。
“我对不起他!”说到这处,梁卉刚止住的痛哭又爆发了,捂着脸呜呜咽咽起来。
沈之洲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还以为石岩镇人只抢劫银钱,没想到犯下的事比打家劫舍还要可恨千万倍!
怪不得知道几人是官府的人还有恃无恐,说起杀人剁手跺脚的语气也像是家常便饭一样;还有这地窖,矩州地界从没哪处挖过,现在看来恐怕是专门关拐来的女子、小哥儿的。
原来是早都干熟练了!
“咚!”
“我......”
梁卉一听见声响,慌里慌张把到嘴的话吞了回去,生怕是牛大去而复返。两人紧紧靠在一起,一丝响动也不敢有。
地窖口的木板被人缓缓移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谨慎地顺着楼梯下来了。
此时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尽管地窖口大开,也看不清来人是谁,只知道是个男人身影。
“阿洲!在不在?”宋清压低声音,焦急地朝里面呼唤道。
“!”沈之洲一下活起来,倏地坐直了身子,同样小小声说:“我在这里!”
猛地一下坐起来,才发现他都没想到让梁卉替他解绳子,方才只顾着听人说遭遇去了。
宋清听到沈之洲的声音,赶紧摸黑靠过来,“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听到宋清低沉担忧的声音,沈之洲突然就红了眼眶,“我没事,没受伤也没被欺负。”
他方才怕得不得了,还要稳着情绪安慰梁卉。宋清一来瞬间就撑不住了,只觉得委屈极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眼泪憋回去。
“没事没事,别怕啊,我来接你了,别怕。”摸到地上坐着的沈之洲,他吊着的心才放回了肚子;一听这委屈巴巴的声音,心头颤了下,牵动得嗓子都有些发哽。
快速给人解开绳子,扶着人站起来就想走。
“等一下,这里还有个人,是被他们拐来的。”沈之洲叫住宋清。
他虽然心善,倒不至于想现在救人。宋清小心翼翼下来找他,那他们肯定都还没脱离危险,不好带着个孕妇逃跑。
倒是可以等安全了再带人来救,可是以梁卉现在的精神状态,他怕两人还没离开地窖,她就闹出动静把人吸引过来了。
谁知梁卉却不像一开始见到沈之洲时的样子了,“你们走吧,若是能跑掉,求你们回来救救我!或者,或者给我娘递个信,我娘一定会来救我的,求求你们了!”
她大着肚子不说,还被牛大打折了一条腿,月黑风高的肯定逃不了;只希望这两人逃了之后,能给她一线生机。
她已经害死一个女子一个小哥儿,不能再害死别人了。之前是因为一年多没见过外面的人,咋一见到沈之洲才会激动得扑上去。
“那你呆在这儿,不要惹怒他们,我们明日来救你!”宋清拍板,带着沈之洲离开了地窖。
他不知道梁卉是什么情况,可眼下几人处境实在危急,不好带着多余的人逃跑。
他和黄正义关在一处柴房里,等天黑了才想办法逃出来。两人先找到了大壮和另一名衙役,然后四人一人找一个分头去找,约好了在石岩镇入口处汇合。
再过不到一个时辰,去取钱的人就该回来了,到时候他们要么死,要么被放回去。后者不能说不可能,只是几率太小了。
其实要不是黄正义拼命拦着,他早就想脱身来找沈之洲了,一个小哥儿在这种地方可能发生什么事儿,他想都不敢多想。
以往这个时辰,石岩镇大多数人都该睡了,然而今天想着一会儿要到手的银钱,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要么在屋里,要么在屋外的树下,聊得热火朝天。
宋清小心避开所有人,凭着下午时候的记忆,把沈之洲带到石岩镇入口处。
在镇口等了约莫三刻钟时间,却还是不见黄正义等人的身影。
“阿洲你躲在这里。”宋清找了一处藏身的岩石缝隙,让沈之洲躲进去,“我回去找他们——待会儿不管听见什么动静了,你都不要出来,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