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空腹已久,还要哺喂怀里那只贪吃的雪兔崽子,消耗非常大。
……等等,崽子?!
涂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小小兔的“爹地”究竟是谁。
紧接着浑身一抖,犹如厚重的冰层寸寸崩裂,咔嚓声不断——梦醒了。
“够吗?还要不要吃?”
略显低沉的声音落在耳畔,温热的指腹轻轻地蹭过唇边的水渍。
涂聿茫然地吞咽了下,品尝到甜滋滋的果汁,喉间的渴意顿时消失。
他环抱着绒被,慵懒地享受专属投喂,连动都不用动。
香甜的红果、新鲜的萝卜,以及微凉爽口的灵植……均是小兔子喜欢的食物。
狼王充沛的灵力开发出了新的效用,轻而易举地将它们变作汁水,供给懒洋洋的小家伙品味。
呆呆的兔宝似乎沉浸在那个微妙的梦境当中,延迟许久才回神,小声推拒道:
“好、好啦!谢谢哥哥……”
不知为何,心底萌生出一种奇异的感受,心脏跳动的速率也跟着加快。
他无意识地揪紧被子,蜷缩起来四肢,仿佛不敢暴露在空气中。
涂聿心知肚明——
雪狼哥哥不是别人,帮了许多次忙,以指尖和唇舌拽着他攀云巅、入深海。
早就看过自己的身体。
这会儿遮挡也来不及。
纤弱的少年微垂眼睫,蹙起细长的眉,抬手按了按心口的位置。
扑通扑通狂跳,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这份羞赧来源于何处。
难道是因为刚才的梦吗?
为什么哥哥会是……
想到这里,涂聿软绵绵地“呜”了一声,掀开被角,连同小脑袋一并盖起来。
他躲在被子底下,酸胀的前胸泛起湿意,一度渗透身上单薄的衬衣。
在涂聿有限的认知当中,乳汁的确是用来哺育幼崽的。
这岂不是说明……
他肚子里真的有宝宝了?
回想起自己窝在雪狼哥哥怀中,那些愉悦到极致、几近于失控的时刻,一举撬开未知世界的大门。
一切都有迹可循,涂聿越发认定,梦里出现的场景即将实现。
少年藏在被窝中,像模像样地叹气,略带些许无从言说的惆怅。
哥哥照顾他已经很累了,费心费力的,连食物都要弄成汁水,再来一只更脆弱的小小兔可怎么办呐?
“宝宝,怎么了?”
郎栎原本打算带吃饱喝足的兔兔去外面转一转,哪曾想对方卷着绒被一滚,不管不顾地躲起来了。
男人随手丢开珍贵的灵植,俯身凑近床榻上那个“小山包”,一下又一下地轻拍兔兔的后背。
“肚子撑到了是不是?不要捂在里面,我给你揉揉好吗?”
身为兔学八级大师,郎栎早已摸清娇气包的食量和喜好。
方才也是估摸着分量进行投喂,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小兔子难受。
无需加以分析,大概是娇纵公主耍小脾气的时间。
独占欲极强的狼王对此感到十分受用,这恰恰体现出小家伙的信任与依赖。
最初怯弱又胆小的兔兔球,被养成如今这副娇惯的模样——
拥有十足的底气,相信残酷嗜血的“天敌”不具攻击性,恃宠而娇,怎么不算是进步呢?
郎栎巴不得小兔子再放肆一些,理直气壮地提出各种要求。
长此以往,无尽的宠爱就会化作寸寸收紧的网,稳固地拢住唯一的猎物。
“不、不是!”
涂聿斟酌片刻,还是选择重新探出小脑袋,“我没有不舒服,不用哥哥给我揉哦……”
头顶粉色的兔耳颇为躁动地摇来晃去,他想了想,直白开口:
“而且我要告诉哥哥一件事情,我已经有宝宝啦,不可以按肚子!”
郎栎:“?”
什么玩意儿?
男人两手撑着床榻,胳膊上结实的肌肉更为紧绷,蕴藏着汹涌的爆发力。
他垂眸瞥向抱紧被角的少年,颈间微凸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两下。
毫无戒心可言的小东西。
绯红的兔瞳溢满莹润的水光,纤长浓密的睫毛扑闪着,纯澈而动人。
也许是闷在绒被中待了一会儿,少年精致的小脸染上一抹霞色。
姣好的唇微抿,平添几分绮丽,如同完全盛放的、饱含蛊惑之意的花。
如此纯粹的珍宝。
勾人而不自知的美。
像是遭受到极为猛烈且不可抗的精神冲击,郎栎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
他勉强保持镇定,低哑道,“宝宝,你是公兔,怎么会怀孕呢?”
“为什么不会?”
涂聿歪着头,兔耳也变成一蜷曲、一竖立的状态,“哥哥,我有……那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