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这个方法我怎么没想到?快快快,你也来跪着!”
“嗬!你个子高,还是你来!”
“别乱说,你更高!”
“不不不,你太胖了,我力气小,哪里撑得住你?”
“……”
旁边有对彼此依偎着的爱侣见状,立刻后撤两步,开始互呛。
谁都想当上面的那个。
“宝宝快点,等会儿戏开场,你错过就该伤心了。”
郎栎低着头,却精准地勾住少年的手,轻柔地往回拽了拽。
涂聿被围观,略有些羞赧。
而最根本的原因在于,站在哥哥的肩膀上——实在是太高啦!
兔兔对自己的认知很明确。
超过三米半的高度,的确可以轻松地看到戏台,但当场吓晕过去的可能性更大。
“哥哥,我站不稳呀!很吓人的,不要这样嘛~”
涂聿揪住裙摆,试探性地上前一步,两秒后飞快退回来。
“嗯……”
郎栎想了想,调转方向,背对着小兔子,又说道:
“那就改成坐着,不用怕,宝宝,我不会让你摔。”
“咚——咚——”
震天响的击鼓声再一次响起。
涂聿顿时有点着急。
生怕错过精彩的画面。
他小心翼翼地抓着衣裙的一角,抬起一条纤细的腿,自后向前地架到哥哥的肩膀上。
另一手寻不到合适的地方搁,不得不揪住哥哥的头发。
郎栎始终耐心地半跪在地上,低眉垂首,是一副完全臣服的姿态。
“坐好了吗?”
严谨的娇宝左看看、右看看,叠好过长的裙摆,以免打到哥哥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点点头,“好啦!我已经做好准备!”
短短一天之内,解锁两个新的姿势,远不是那个“被雪狼叼着”的姿势能比的。
又是正面抱,又是跨坐肩膀,骤然拔高到一个恐怖的高度。
胆怯的兔兔全身紧绷。
实在是没法放松下来。
郎栎握住少年纤白的小腿,入手的触感细嫩柔滑。
和他的体温相比,兔兔的皮肤更像是温凉的玉石。
“最终幕,真相暴露——”
台上传来灰鼠尖细的喊声,即刻拉回郎栎飘飞的思绪。
男人垂眸,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专注于“兔兔想看戏”这件事。
自跪姿变作半蹲,速度不能太快,免得肩上的娇气包因冲势太大而向后倒去。
他稳稳地站起身。
在心中默念三个数,果不其然听见了小兔子的惊呼,难掩惊喜和激动。
“好耶!”
能哄得小家伙开心。
行,值了。
刹那间,涂聿成为了全场最有优势的观众,再也不用看别人的后脑勺。
视觉效果极佳。
这回,他终于看清了戏台上的布景,看起来似乎是装修华丽的高府大院。
一位白猫老爷坐在摇椅上,长长的尾巴垂落在身后,摇来摆去。
兔兔全神贯注地看戏。
看着那位白猫老爷冲进里屋又出来,怀中抱着一个襁褓,欣喜若狂。
紧接着场景转换,小婴儿逐渐长大,在院子里自由地跑跳。
满地都是奇珍异宝。
一家人其乐融融。
直到孩子成年的那一天,美满的氛围被彻底打破。
孩子头顶弹出溜圆的灰色耳朵,身后长出的尾巴是细细的一条。
并非白色的毛绒尾。
掩盖了十多年的真相败露。
不同物种的灵兽以人形□□时,不存在生殖隔离。
不过孩子的兽形取决于父母双方,不会凭空产生第三种。
幸福的泡泡破碎,只剩一场悲剧。
戏台上最精彩的部分当属于真实上演的猫鼠大战,赢则生,败则死。
台下的观众顷刻间欢呼起来。
他们本就是野兽,即使化作人形,也不具人性。
与其说是场面多变的大戏一场。
倒不如说是在某个特定背景之下的斗兽场,残酷血腥。
早在白猫和灰鼠开打的前一刻,郎栎已先一步转身离场。
他从未放松过警惕,自然能够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恐怕再过不久,战局会席卷到台下,不能期待失控的野兽会拥有理智。
生性好战的狼王有把握诛杀一切进犯者,却不想让娇气的兔兔看到这些。
“哇……”
涂聿完全没注意到场面的风云变幻,依然沉浸在方才的剧情当中。
“白猫会生出灰鼠宝宝吗?那我呢?哥哥呢?我们会不会生宝宝呀?”
“宝宝有一个就够了。”
郎栎抓在少年脚踝处的手忽然一紧,又很快松开来。
像是随口补充一句,语气却藏着几分认真与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