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嫁过来后,代文修的睡眠质量,明显要比在相府时好的多。
他原本就不是什么有节制之人,跟了左观棋后,有段时间,作息一度全乱套了,好不容易才又给调了过来。
如今在马车上,竟也懈怠的想睡了……
代文修原是浅眠,一点风吹草动就能醒,可如今就算外头打雷,他也能睡的不省人事。
比如…现在,马车停了,代文修歪在左观棋怀里,没有要醒的趋势,没等袁恩过来叫人,左观棋就自行挑开了车帘。
“王爷?您……”袁恩被突然挑帘的左观棋吓的一惊,后又见到他怀里的王妃,便知趣的噤了声。
左观棋虽有一侧肩膀的伤还在恢复,但他还有另一个肩膀,在以前他虽不敢轻易抱起代文修,不过那都是过去式。
这么长时间的习武也不是白练的!
紧接着袁恩就瞪大了眼,瞧见左观棋单手搂着自家主子从车里出来。
脑子还没回过神,袁恩的身体就把车帘掀起,殷勤的跑前跑后,连呼吸声都收敛都许多,生怕左观棋把代文修给摔了去。
一路上,下人避让一丈远,只有后头紧紧跟着几个不放心的婢女……
左观棋进了屋,小心翼翼的将代文修放在床上,正要放下床幔时,转头就撞到了袁恩。
“……你干嘛!”左观棋有些不悦,压低嗓音道。
“王妃在外一日了,尘土都挂在脸上,奴才打盆水……”袁恩说到此处,顿了顿,“王爷…拿帕子给王妃擦了手脸吧……”
第65章 暗中进行
往常这伺候人的活,主子是断然不会做的,可如今跟着的这个王爷,与别的贵人不同,好似极其不愿下人碰自家王妃。
所以袁恩拐了个弯儿,果然,正中下怀,左观棋收了不悦的神色,让他去备水,转头自己就脱了王妃的鞋,把床幔给拉上了。
等袁恩端着水,再次进来,左观棋已经把两边床幔都拉上了,连个角都没漏,不由让他有些担心,这样简单的事,王爷能不能做好。
“你怎么还在这里?”左观棋把盆子搁好,转头就看见在门边站着的袁恩。
“奴才等下将盆子端去……”袁恩找借口道。
“不用!”
砰——
门在面前被关上,险些夹到袁恩的鼻子。
即便这样他也没走远,老老实实守在门口。
屋内。
代文修的衣物解了一半,还有一半被他压在身下,左观棋一边擦手,一边思考怎么将衣物从身子底下抽出。
每日夜里,只有他睡着后,左观棋才敢爬起来,肆无忌惮的看上几眼,然后轻手轻脚的整理好被子,再侧身朝着他的方向躺下。
夜夜如此,只有最开始被抓包,吓的左观棋脸色发白,蜷缩在一起,被代文修当做受了惊,才有惊无险的瞒过。
“你什么时候能喜欢上我?”左观棋出气不出声,将代文修束着的发冠拆了。
他能感觉到代文修对他的好,但更多的那像是一种怜悯,不忍心说过重的话,不忍心做过分的事,把他当做不谙世事的孩子照看。
原本他想过,代文修嫁过来定是要厌恶他的,以代文修的性格倒是不会打骂,但冷落人确是极有可能。
便想着,只要代文修不提和离,他就隔三差五往他院子里跑,哪怕被打出来,只要他理人,一切就有机会。
不曾想,代文修来了并未抱怨,除了自己将他惹急了,实在抑制不住感情之外,便未曾对他说过重话,让他受宠若惊。
更别提,自己用蹩脚的理由,将他留在婚房里,硬粘着在一起睡了这么久……
正想着,手上的动作大了些,一个袖子被抽出,代文修感觉到不适,挠了挠自己的手臂,转头又睡了去。
左观棋僵直着身子,手中拿着那袖子,屏息凝神站在一旁,等代文修不动了,他才敢动。
“还有一个,马上我就不动你了……”左观棋喃喃自语,抓住了另一个袖子,慢慢将他翻身里侧……
那一夜,代文修睡的极好,早上起来时,脑子昏昏沉沉,身上没有某人的重量。
他下意识摸向身侧,指骨与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代文修瞬间疼的睁开了眼。
?我怎的睡到里侧了……?
代文修转向常没有人的那一侧,那里赫然躺着睡的四仰八叉的左观棋……
他用手撑着床,勉强坐起了身,许是怕他凉着,墙边摆满了一排软枕,是往常从未有过的。
昨天……我不是在马车里……怎的又到床上了……
代文修回忆起昨晚,自己说教完左观棋后,随着马车的晃动,自己倚着车壁闭上了酸涩的双眼。
……
整个床被窗幔挡着,镂空的图案中透出些许亮光,代文修无法分辨时间,虽无硬性早朝要求,但今日还要去秘书省处理公务,这样赖着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