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年前的身子就不大好,瘦了许多,如今这一病,直接就倒下了,连带着几日,喂进去的饭都吐了出来。”
永昌帝还未醒,进宝在一边低声说道。
这话看似是对代文修说的,实则却是让左观棋有个心理准备,以免他大呼小叫的,说上一句不认得此人。
“咳咳——”
咳嗽声像久年未修的拉风箱,听的代文修十分难受。
“父皇。”
进宝将永昌帝扶起,代文修端着水给他喂下,左观棋在一旁东张西望无所事事,一步也未上前。
“你们二人何时来的,朕竟是未察觉。”永昌帝的声音嘶哑,还硬着头皮说话。
“儿臣刚到,正巧赶上您醒。”代文修接过帕子给永昌帝擦了唇边的水渍,又转动四轮车后退了些。
“确实会照看人,观棋有福了。”
永昌帝眼神落在远处,衣着低调的男人身上,代文修不知他话为何意,遂又见他看向左观棋,便轻声喊来。
“儿臣拜见父皇!”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已经刻在左观棋骨子里了,他抽了抽鼻子,垂眸没向床上看,永昌帝仿佛习惯了他的无礼,也未曾怪罪。
“赐座吧。”
左观棋淡淡“哦”了一声,也没坐到进宝搬来的椅子上,只是四处打量着寝宫,看不出想干什么。
永昌帝闭了闭眼,似是习惯了也不再管他……
第105章 香料
“这病真是磨人,没想到短时间就把朕折磨成这样。”永昌帝长吁短叹,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
“还是注意身体的好,长年累月对身体的伤害,最终都要反击过来的。”
代文修提着一口气,见左观棋在寝宫瞎转悠,不由分了心。
只见左观棋注视着香炉,往里看的同时,还捂着自己的口鼻,一脸嫌弃。
“这香炉凑近了呛鼻,王爷坐回去吧……”进宝在一旁耐心劝阻,可左观棋像是没听到一般,拂袖就将香炉掀翻了去。
登时一震巨响,香灰扑洒了一地,代文修心跳到了嗓子眼,连忙转动四轮车到左观棋身边。
“还要过去干嘛!”
眼瞅着左观棋想往香灰上踩,情急之下代文修拽下身上的香囊,朝他扔过去制止。
“唔……香囊…这是我做的……”
左观棋被砸后,转头就看见这个香囊,嘴角瞬间撇了下来,蹲在地上小心翼翼捡起来。
可怜巴巴望着代文修,似乎是在说“为何要扔掉我亲手做的香囊”。
代文修这会儿自是没关心香囊,忙薅着他的后脖领给永昌帝赔罪。
“快起来,向父皇赔罪!”
香囊沾了点灰,左观棋拍净后,见代文修也没不理他,便听话的跪地告了罪。
“多大的人了,那香能有多呛,还这般毛躁!”
一个两个都不省心,永昌帝看着他就头疼,身上的痛楚莫名又多了几分。
永昌帝没说起身,左观棋就只能跪着,代文修正想为他说上几句话,就听见左观棋撅着嘴嘟囔。
“呛的要死,虫子没熏死人也要熏死。”
代文修:“……”
出门前不是说好的!不会说话就当哑巴!
果不其然,永昌帝一听,气的呼吸声都变重了,还死抓着身下的被子,就要借力起身,进宝见状,忙跪过去。
“这是太医专门给朕配的安神香!味道略微浓郁,名贵药材不知多少!绝说不上呛鼻,山猪吃不了细糠,熏也熏的是你!”
永昌帝说完,靠在床头喘着粗气,进宝在一旁顺着气,还一边给左观棋开脱。
莫说从宫里求名贵补品了,代文修只望这次能全须全尾的从宫里出去,哪怕罚他们回去抄书也认了。
可左观棋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说话的不妥之处,还理直气壮的搭腔。
“我府里的安神香就不呛,效果还好,你这闻着就差……”
闻言,代文修一脸生无可恋的望向身边跪着的人,也不是跪着,是跪坐着!
手里还玩着香囊,连一个眼神都未曾施舍永昌帝!
代文修往四轮车上一靠,断了口气。
就这样吧,反正也挽救不回来了,大不了永昌帝把他们两人也关在王府思过……
“好的很!知道顶嘴了!这大半年在王府里过的挺潇洒!朕倒是要看看用的什么香,比宫里还要好!”
永昌帝动怒,若不是进宝在旁边好言相劝,恐怕能被气的下床。
左观棋嘴唇微动,代文修眼疾手快,一掌拍在他嘴上,怕他再说出什么不敬之言。
但左观棋只是幽幽的看了代文修一眼,将他的手从自己嘴上撇下,执拗道。
“宫里没有,是华景自己调的,你用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