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池没说话,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木木话说完了,喝完杯中酒,行了礼,转身离开。
寂池坐在凳子上,久久未动,过了一会儿,他嗤笑了一声。
他也搞不懂自己,在凡间历劫,遇到时笙,着了魔一般,回了天庭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去找云珏转世,却得知当时是时笙受好友白枫之托化为云珏,助他渡劫。
他知道云珏不是凡人时欣喜若狂,来了青丘,却被拒之门外,只得了句,‘前尘旧事已翻篇’
时笙轻巧的翻了篇,连见他一面都不愿意。
后来他扮作阿寂,他怎么不知道时笙救他是因为他这张和尘迟影六七分像的脸。
他起初确实是想接近时笙,然后与他日久生情,最后坦白自己的身份。
可时笙真的对他着迷之后,他又生气,气时笙拒他于千里之外,却对着一张和他相像的脸着迷。
时笙对‘阿寂’越好,他就越是生气。
他想时笙喜欢他,可他不想时笙喜欢‘阿寂’。
他时常想,若是旁人与他有几分相像,是不是也会得时笙倾心!
时笙喜欢尘迟影,却对他视而不见,明明他就是尘迟影!
不喜欢本人,却喜欢‘阿寂’。
就像是一个人,抢了他的东西,可分明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寂池闭上眼,他强迫自己不要再去钻牛角尖。
过了一会儿,他捏了个诀,瞬间消失在原地。
*
与此同时,寝殿之内。
时笙拿着话本子,看着被窝里骤然钻进来的人,手抖了抖,话本子砸在了赤条条的人脸上。
时笙支着头,乌润的狐狸眼中眸光潋滟,他缓缓开口,“你在干嘛?”
寂池揽住时笙的腰,脸颊在他的脖颈里蹭了蹭,闷声开口,“伺候王。”
第94章 鞭笞与折辱
时笙长发垂落在颈侧,身上锦缎薄衫松垮,露出一片白皙胸膛,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寂池道,“伺候我?”
时笙说完,伸手挑起寂池的下巴,深紫色的瞳仁里有些促狭,低下头,睫毛在眼睑下方打出了一道扇形的阴影,带了点深情的意味。
寂池对上时笙的眉眼,不着寸缕的身体开始发热,喉结滚动着,低低的‘恩’了一声,然后抬头,迎上了时笙落下的吻。
他知道这个吻肯定得不到,所以在时笙侧头的时候,他停住了动作,脊背僵硬,真的像极了初次侍寝的妃嫔,在帝王榻边小心翼翼。
时笙喜欢极了寂池的这副样子,指腹摩擦着他的下巴,“帝君扮作旁人与我相处数百年,应当知晓本座最是记仇。”
时笙语调缓慢,指尖随着话语流连在寂池的喉结,锁骨,胸膛,最后停留在了一抹艳色上。
这种动作,带着极尽的诱惑,可偏偏时笙那双含情眼中一片漠然,像是附着着千年难化的雪。
若是没有三滴精血那一遭,凭着寂池拿命换了青丘安宁,他一定会把人捧在手心里好好的宠着。
自己的夫人,自是要宠的。
可偏偏他在那三滴精血手中吃尽了苦头,时笙自诞生之日便没有那么窝囊过。
叫几个人争来夺去,最后还没变着法子的折腾。
他倒成了那夫人!
寂池闻言,哪里不知道时笙说的什么意思,他曾骗了时笙,造了阿寂这个身份欺骗他数百年,后来一朝暴露,时笙把他打出青丘,头也不回的离开。
幸好青丘突发异动,他当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想着若是不死,能求个原谅的机会,若是死了,也必要叫时笙爱不了旁人。
他拼着最后一口气,趁时笙痛苦无备之时,封印了他的情智,记忆。
若他死了,或者醒了,时笙才能恢复。
寂池想到他祭出全部精元填上山脉,即将沉睡时,时笙掉在他脸上的泪,至今想起都觉得心口震颤。
他从未见过时笙掉眼泪,那是第一次,当时他说不出话,时笙抱着他,让他不要死,说什么都答应他,说要跟他在一起。
那是在濒死之际尝到巨大欢愉,让他现在都觉得欢喜。
他在沉睡之时还想着,若是醒了第一件事便是要时笙与他成婚。
可如今他醒了,却没想到折腾了时笙这么一遭才醒,寂池有些心虚,覆下眼皮轻声道,“那不是我。”
时笙眉眼中讽意横生,“两世尘迟影,加上时逾白,闻瑾,陆烬,不论你变成谁,都是一样的偏执性子。”
“寂池,”时笙捏住寂池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着他,嗓音凝了冰一样的寒凉,“承认吧,你那颗心卑劣又阴暗。”
寂池似被这句话伤到了,狭长的凤眸晕出一抹水色,他颤抖着抓住了时笙的衣摆,“你说过我醒了要跟我在一起的,别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