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跨进东厢,就看到翠果慌慌张张地从卧室跑出来,嘴里还喊着:“快去叫人,主子晕倒了。”
见到福晋,翠果赶忙跪下,痛哭求福晋找太医。
福晋进了卧室,看到李格格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立马派人去叫太医,同时让乌嬷嬷亲自去前院请四阿哥过来
然后便是现在,三人在堂屋里坐着,太医在卧室里面给李格格治疗,她手下的两个太监和两个宫女,在院子里并排趴着挨板子。
噼里啪啦的板子声,让四阿哥越发地生气,手里的佛珠是越转越快。
福晋见状劝道:“这几个下人实在是胆大妄为,用歪门邪道骗李格格吃荤不说,还让她吃坏了胃。爷,不如将他们退回内务府,重新挑了好的来?”
四阿哥手下一停,复又慢慢转了起来:“这几人是李氏用惯的,她如今病着,换了新人来,只怕她会觉得不舒适。且这些人退回了内务府,也不过是换个地方当差,倒是便宜他们了。”
四阿哥与福晋对视,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宋莹在旁边注意到了,装作没看见,也不说话,却暗自思量:这都不换人?四阿哥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这几个下人,难不成都跟天青一样?
福晋领会了四阿哥的意思,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今天的板子不如就先打这些,剩下的日后再慢慢打,也省得李格格身边没人伺候,爷,您说呢?”
四阿哥点点头,苏培盛在门口看见了,便喊了停。
几人一瘸一拐地进了屋,磕头谢恩。
这时,太医走了出来,拱手说道:“回四阿哥,微臣已用针灸之术,止住了李格格的胃部出血,之后再配以喝药、保养,预计还需一个多月,李格格便可恢复。只是,李格格几次胃痛都是由食用辣椒引起,此次更是严重到胃里出血,以后格格的饮食需得格外注意才行,断断不可再食用辛辣之物。否则,若是转成痞满②之症,只怕再难以治愈。”
四阿哥问:“她现下如何?”
太医回:“预计再过一刻钟,李格格便可醒来。醒来之后,还需尽快喝药。”
四阿哥颔首,让太医自去开药。然后对福晋和宋莹说道:“天色也不早了,你俩都回去吧。”
福晋带着宋莹起身,两人蹲福离开。
到了院子里,福晋先说道:“你现在觉得困吗?刚刚咱俩也没把经文看完,你若是不累,便去我那儿再坐一坐。”
福晋相邀,宋莹怎能拒绝,两人便一起往正房走去。
等进了正房,福晋并没有立马带着宋莹看经文。两人直接进了东梢间,在榻上坐下。
福晋接过寻桃端来的茶,叹了口气说道:“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让她吃斋了。这斋吃得不伦不类不说,她自己还闹了病,真是……”
宋莹顺手拿起桌上的核桃,用钳子敲了果仁出来,递给福晋:“福晋也是为了给孝懿皇后尽孝心,哪里能想到李格格竟如此抗拒,还有胆子欺上。如今这样,纯粹是她自作自受。”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只是让外人看来,少不得会说我仗着嫡妻身份,欺压有宠妾室……你久不在宫外是不知道,这让小妾吃斋抄经,也是正室惯用的手段了。”
“福晋行得端坐得正,如何会怕外人嚼舌根?且最初让李格格吃斋,爷也是同意的。”
福晋又叹气:“若是没吃出问题,自然是无碍。而且当日,我也确实没给她定个确切的期限,咱俩的佛经,抄得又属实慢了些,我就怕爷多想……”
宋莹握住右手腕,轻轻地说:“爷若是为着李格格犯了胃病,便要责怪咱们抄经太慢,那我也是要闹的……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谁闹谁有理吗!”
福晋拍了拍宋莹的手:“咱们这位爷,嘴上当然是不会说的……”她看了看屋里的下人,虽都是心腹,但她到底没将话说完。
宋莹明白她的意思,撇嘴嘲讽道:“李格格又不是第一次用这招了,我不信爷看不出来猫腻。”
福晋不解:“有很多次吗?”
宋莹也纳闷:“福晋您不记得了吗?去年中秋家宴,她便是吃螃蟹吃坏了肚子。还有颁金节之后,她因为吃辣,犯过两次胃病,我记得有一次,她还让人把爷从您屋里叫了过去。”
宋莹用手指头扒拉炕桌上的核桃皮:“她第一次用这招的时候,福晋您还没进门呢。我就奇了怪了,李格格身体不舒适,让嬷嬷们去找太医便是了,怎么次次都得先找爷,难道爷还会瞧病不成?而且,这李格格五次犯病,有三次,爷不是在您屋里,就是在我屋里歇息。这次,爷更是在斋戒中。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