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寄柔忍不住摸了摸,他额间的碎发,他这个样子,乖巧得像一只无害的小动物。
他缓缓睁开眼,眼中灿如繁星,仿佛一切美好都东西,都装在他眸中。
“师姐。”他轻声唤了她一声,声音软得无边,比吃了藕粉圆子还甜。
温寄柔浑身一震,心尖滚烫,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冲动,在心低滋生。他没了往日的尖锐,抚平了一切倒刺,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她,漂亮得不像话。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她将思绪收起,望向门外,是一位金丹医师。
金丹医师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药瓶,问道:“给他服用丹药了吗?”
“没有,我这就喂。”她一进来就美色吸引,竟然忘了正事,她赶紧将每样丹药都倒了两颗,喂给他吃,再用灵气逼下去,然后又给他喂了一点水。
金丹医师这才过来,探了一下他的腕脉,然后注入灵气,帮他调养内息。
宿娄喉间一腥,偏头一大口鲜血喷出来,医师似乎知道他要喷血,手上幻化出了结界,将他的血都挡住了,白袍上洁白无瑕。
温寄柔站在另一边,没有被血溅到,她焦急的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金丹医师解释道:“我先将他身体里的淤血引了出来,再帮他修复内在损伤,这个过程有点疼,所以让你先给他服用止疼和活血化瘀的丹药,以及各种调养身体的补药。”
他对宿娄说:“就算服用了止疼药,等会还是会很疼,你且忍耐一下,我会尽快给你治疗完。”
“嗯。”
渐渐的,宿娄脸色的痛苦之色愈重,他阖上双眼,紧咬着牙冠,努力忍耐着。
金丹医师处理完他内伤,将手覆在他身体上方,一股淡绿色的光从手中溢出,覆在在他身体上,他身体的伤在慢慢恢复。
温寄柔注意到,医师头上起了细汗,治疗术的本质是将灵肉骨还原,比其他的术法更加逆天,所以很消耗精力。
一个医修每日使用治疗术的次数有限,由于医修的自保能力不高,数量又很少,所以医馆的收费贵。
就拿太虚宗这样的大门派来说,亲传弟子每个月的月俸是两块上品灵石,若是受了伤,一般只会服用丹药,硬抗着,不会来医馆治疗。
想到这里,温寄柔更加爱惜身体,能不受伤就尽量不要受伤,免得身体疼又要心疼灵石。
经过治疗后,宿娄脸色好多了,他给自己施了一个除尘诀,将身上的血迹清除。为了避免再次像尸体一样被运出去,他强撑着从床上站起来。
只是,他每走一步都颤巍巍的,似乎疼得厉害,温寄柔将他扶住:“我抱你出去。”
“嗯。”他对公主抱倒是一点也不抗拒,还将头埋在她怀中,故意在她身上蹭了几下。
“师姐,你好软。”
温寄柔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再这样,我就将你丢下去。”
他将她脖子搂住,贴着她更紧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说:“你丢吧,反正我不怕。”
温寄柔简直又好笑,又好气:“既然你不怕,为何还将我脖子搂着。”
他理所当然的说:“我身上有伤,自然要拉着师姐当垫背。”
“......”温寄柔无法反驳,叹了一口气,只能加快脚步,往医馆外走。
她自从修炼了无情道,生了心魔以后,身子被轻轻一撩拨,就敏感得不行。
她有种修的不是正道,而是邪道的感觉,这恐怕也是自古以来,无情道坠魔特别多的缘故。
一直压抑着情绪,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爆发,所以师父一开始就让她释放天性。
可她的天性太难以启齿,她宁愿成为一个好战之人,每日找人打架宣泄,也好过像色中恶鬼一样,老是馋人家身子。
她坐上青茗,离开他远远的,生怕她忍不住,他现在的身体太弱,轻轻推一下就会散架。
宿娄不喜道:“师姐,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温寄柔随便寻了一个借口:“避嫌。”
他脸色一下冷了下来,强撑着手,从青茗上坐起身来,自嘲道:“我就这么拿不出手,只能藏在暗处?”
“师弟,我们一开始不就说好了,你为何还要这样。我这一辈子只有爱一个人,那就是我的未婚夫,我和你这样,已经是背叛他了,你莫要再逼我。”
宿娄质问道:“他一个死人,值得你这么做吗?”
“值得。”
他笑了,眼中闪着泪光,笑得支离破碎:“若我说,我和他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