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厌恶沈喻的改变,甚至可以说是畏惧。
例如——以沈向书为首的那几个小跟班。
沈喻扫视了一圈教室,沈向书并不在,但他的那几个小跟班却整整齐齐地坐在座位上,惊疑不定地看着沈喻。
沈喻扬唇,朝他们轻轻笑了一下,立刻就看到这几个人脸色骤变,表情惊恐。
这就怕了?沈喻呵了一声,以前你们拼命欺负沈喻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种地狱有一天会反噬到自己头上呢?
善恶到头,终有报啊。
不过……沈向书到哪儿去了呢?沈喻挑眉。
沈致知虽然待人冷淡,但对沈向书的学习还算上心。就算她一直在医院,无暇顾及家里,也不可能放任沈向书逃课逃学。
巧合的是,系统偏偏在这时发出了提醒:“监测到情绪波动:厌恶,情绪来源:应怀瑾。”
沈喻:……不是,大哥,我都好几天没看到你了吧?
你厌恶我?你厌恶我啥啊?!
沈喻都快气笑了,几乎是瞬间他就能猜到,应怀瑾这狗比一定和沈向书凑一块儿呢。
要不然应怀瑾怎么能在完全没有和他产生任何交集的情况下,短时间内产生两次情绪波动?
他一边分发作业本,一边状似无意地靠近沈向书的座位,似乎这时才发现沈向书不在教室似的。
“马上就要上课了,向书去哪儿了?”沈喻一脸焦急地问。
原本因为他的靠近而紧张不已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在他们的预想中,沈喻恢复后的第一件事,就应该拿他们开刀,报复自己过去受到的霸凌。
沈向书是沈喻的亲弟弟,他原谅也就算了,怎么对他们也如此和颜悦色?
苏姣也看不懂,但不妨碍她是个好人。
她谨慎地把沈喻拉开,告诫道:“沈喻同学,你离他们远点儿,你忘了这些家伙以前对你……”
“对我什么?”沈喻满脸茫然,不像装的。
苏姣和他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好一会儿,忽然伸手指了指自己:“你知道我是谁吗?”
“苏姣。”沈喻乖乖回答。
苏姣又扯过一个以前霸凌过沈喻的人:“他呢?”
沈喻想了一会儿:“陆任家。”
“你这不是记得吗?”苏姣再问,“那你还记不记得,你们以前……发生过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她不愿直接提起“霸凌”两个字,而是含糊地找了一些词替代。
没想到沈喻竟一脸不解地看着她:“我们以前发生过很不好的事情吗?”
苏姣懵了。
见状,沈喻只好解释道:“医生说我的情况很特殊,可能会产生记忆错乱或是间歇性忘掉一些事情……”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苏姣的脸色:“苏姣同学,我忘记的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苏姣呆了几秒钟,忽然怪叫一声,跑了出去:“月月!不行啊,沈喻他脑子还是坏的!”
沈喻:……我再说一遍,你们说话真的很伤人。
反观陆任家那群人,放心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只要他不记得就好,他不记得就不会来找他们麻烦。
沈喻去忽然折过脸,认真地看了他们一会儿,问道:“黄天赐同学怎么不见了?”
陆任家脸色一变,结结巴巴地回答:“他转、转学了……”
这话不假,确实是转学了。
只不过是在那次食堂事件之后,由于太过丢脸以及被江存川施压,黄天赐的父母为了保存颜面,在校方劝退之前主动给黄天赐办理了转学手续。
“这么突然。”沈喻面露吃惊,继而又有些可惜,“我要是早点恢复就好了,也许还能见到黄天赐同学最后一面呢。”
陆任家:……
你要是早点恢复过来,那确实是最后一面。
江存川把他埋土里之前的最后一面。
但陆任家肯定不敢说,他甚至不敢说出黄天赐转学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只能闪烁其词地敷衍沈喻。
“呃……嗯……确实挺突然的……”他心虚地移开视线,不敢和沈喻多对视。
沈向书回到教室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沈喻正微笑着和他的小弟在说什么,而小弟则一脸害怕的样子。
沈向书心里一慌,立刻走上前把两人隔开,忌惮地看着沈喻:“你想做什么?”
沈喻咬了咬嘴唇,一脸被怀疑的受伤:“班长让我帮忙发作业而已,向书,你觉得我会做什么?”
陆任家见势不妙,赶紧凑过来在沈向书的耳边嘀咕了两句。
沈向书面露怀疑,眼神在沈喻身上巡视了几遍,冷笑:“谁知道你个傻子能做出什么事?”
“我已经好了。”沈喻努力解释,他故作难过地低下头,却在不经意间扫过沈向书敞开的衣领时,瞪直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