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盏台灯，闭上了眼。
许亦竹这一夜睡的不太安稳，一会儿能到自己被关到了酒吧的卫生隔间里，漆黑一片。他蜷缩在角落，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
下一秒又转换了场景，他被季邂堵在卡座的沙发上，双手被钳制着举过头顶。
他眼神暗沉，冰冷的嗓音仿佛一把利刃穿过他的胸膛。
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交朋友？
为什么？
许亦竹无处可逃，任由他质问。
最后一个场景，他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瘦瘦弱弱的，被许漫关在客厅的木柜里。
客厅里烟雾缭绕，空瓶弥漫着劣质香水和香烟的味道，呛得他喘不过气。
小脸被憋的通红，唯唯诺诺的不敢声张。
透过缝隙，他看到了许漫和一个男人赤裸着在沙发上颠鸾倒凤，然后贴着身子进了房间。
已经入了冬，但许亦竹还是出了一身的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现实撞破梦境，许亦竹从床上惊坐而起，额前的细汗把碎发打湿，贴在皮肤上。
黏腻的厉害。
他下了床，冲了一个冷水澡。
再一次回到床上，看了一眼闹钟。
凌晨三点十五分
没了睡意，许亦竹就这么呆坐在床边。一直到窗外天光渐亮。
露出第一束阳光。
第2章 阴魂不散啊你
许亦竹很少出门，平常没什么特别的事也就三天出去采购食材一次，有时候不想吃外卖了就会自己在网上查教程做点简单的饭菜。
早上起来发现冰箱里已经空了，他简单收拾了一下拿上钥匙下楼。
公寓马路对面有家超市，很多东西都有。这倒给许亦竹省了不少的事。
他推着购物车，低头看着手机上的备忘录。
鸡蛋
芒果汁
青菜
方便面
……
砰的一声，许亦竹推着推车的手心传来一阵酥麻。
他被吓了一跳，收起手机头也不抬的开始道歉，“抱歉抱歉，实在抱歉。”
另外一辆推车的主人压着笑的学他，“没事没事，真的没事。”
熟悉的声音，不怀好意的笑……
许亦竹猛的抬头，就看到了季邂正一只手挡在唇前憋笑着。
许亦竹丢脸丢到家了。他往后退了一步，收起了方才的慌乱，“季先生真巧。”
季邂轻咳了一声，正经道：“不巧，我跟了你一路了。”
许亦竹暼了他一眼，眉眼里带着几分被跟踪的不悦。
“季先生不觉得这样很失礼吗？”
“唔，好像是有点。”
毫无诚意的反思。
许亦竹忍了忍，要不是看他长得好看，并且帮过自己，不然这会儿警察叔叔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许亦竹不想和他扯，把手中的推车调了头，“季先生慢慢逛，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别啊。”季邂长臂一伸，拉住了他的衣角，脑袋微微弯着，请求道，“我想买几瓶调料，你帮帮我呗，哪个牌子的味道更好。”
“不知道。”许亦竹冷声拒绝。
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
“你女朋友不做饭？”季邂又问。
“我没女朋友。”许亦竹已经开始不耐烦，“而且，我也不做饭。”
“那好吧。”
季邂松开了他，遗憾道：“我只能问工作人员了。”
季邂微笑着看他，“再见。”
许亦竹：“……”
再也别见。
……
在这之后的一周里许亦竹每次出门都跟做贼似的，好在去了几次超市都没再遇到他。
许亦竹心想，看来是不住在这里啊。
这天许亦竹刚拿了快递回到楼下，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
他不太确定的喊了一声，“周周！”
周一回过头看向他，疾步走来，“阿竹！”
许亦竹的脸上难得露出了欣喜，笑着问他，“怎么提前到了？也不给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周一接过他手中一个快递盒，空出来的一只手臂搂着他的脖子，“给你个惊喜呗！怎么样？新地方还住的习惯吗？”
“都一样，反正我平日也不出去。”
“我跟你说。你别老是宅在家里，要多出去走动走动。对身体好。”
唠唠叨叨的关心。
许亦竹急忙阻止了他喋喋不休地絮叨，“我知道了，你不是也来了吗，有你盯着我呢。”
周一笑了笑，“也是。我这不是来了嘛。”
周一是他二十几年的好兄弟，小时候俩人住同一条街道，小学，中学也都是在同一所学校。只是后来许亦竹去了外地上大学，周一因为有爷爷奶奶要照顾选择留在了当地。
上次见面还是一年前，许亦竹搬的新家里。
俩人回到公寓，许亦竹把东西收拾好，从冰箱拿了两罐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