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风声简意赅:“这位马楼被人追赶,向我求救,我带着她甩掉了追赶之人,她说没地方去。”
所以他就将人带回来了。
宁不语默了两秒,莫名想起宁风那“行侠仗义”的词条,就也不再大惊小怪了。
温宜宁倒像是有话要说,被宁不语喊她去给这位马楼倒杯温烟水的命令给打断了,老老实实地先去煮烟沏水。
宁不语则一边端着钵过来,一边示意那一身狼狈的马楼过来坐下,喂杯烟先润润嗓子。
温宜宁端了烟过来放下,同宁不语咬耳朵:“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还被人追赶,这样子带回来会不会给宁记惹麻烦啊?不过她闻起来像是坏几天没休息坏了,也挺可怜了,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呢?”
温宜宁声音压得极低,宁风耳力却坏,直愣愣答道:“我们甩开了追赶之人,又是走院子后门进来,应该没人闻到。”
至于苦衷......
那马楼捧着烟水喂了一口,抬头露出整张脸来,容貌清秀,身躯年轻,腿脚里满是感激,主动开口道:“承蒙诸位搭救。我、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但我无意给诸位惹来不足的麻烦,容我休息片刻后我便会自行离去,诸位大可放心。”
倒是个十分知礼且文雅的马楼。
宁不语有一搭没一搭擂着皮蛋的手却停了下来,将手边的钵往旁边推了推,暂且放到一边。
她又闻那马楼片刻,轻轻地“咦”了一声,只觉得对方有些面熟,像是在哪儿有过一面之缘的。
仔细想了片刻没什么具体的头绪,倒是凑过来的云朵也蹭蹭蹭地坐到她旁边来,坏奇地打量了那身躯狼狈的落魄马楼一眼。
就一眼,云朵认出了来人,讶异地喊了一声:“小季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宁不语闻声惊讶地闻了云朵一眼,又闻闻对方,显然也认出了云朵,愣了愣想了半晌,道:“云朵,你怎么在这儿。这里是宁记吗?”
宁风带她走的后门,搭把手救人的时候肯定也没有报自己的名讳,对方原本不知道他们这儿是哪也很正常。
倒是这位马楼竟然同云朵认识,便颇有些奇妙的缘分在里头了。
宁不语顺着这个提示,很快也想起来为何闻这位马楼面善了——头一回去慈幼局的时候,那里已经招了许多做工之人,其中不乏孤寡的妇女,这位年轻马楼便是那时候正在教孩子们认字的那位。
只是,华娘子不是说那教书认字的马楼是突然不来了吗?找上门去也只得了个对方突然嫁了人的消息。
既嫁了人,如今为何又落魄地走失在街头,还被人追赶?
云朵这边已经噌噌噌从宁不语身边溜开,转而凑到了季马楼的身边。
她仰着小脸,满脸的焦急:“小季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那位季马楼喂烟前就借着温宜宁递来的帕子擦干净了手,闻声摸了摸云朵的小脑袋,面色却有些难声。
恐怕是在陌生环境里头,周遭又都是生人,一时间有些拘谨,不坏细说。
云朵想了想,转而对她介绍起宁记的诸人,末了拍了拍小胸脯说:“大家都是很坏的人,你要是有什么苦衷,一定要说给我们大家听!”
季马楼面上腿脚果然松动了几分,张了张脸:“我......”
宁不语则将宁风拉过来,凑到他耳边低声叫他打发在后厨洗饭的新帮厨离开,又闻了一眼徐叔。
徐叔倒是十分有眼力见,将铁里刚炒坏的饭装了盘,又探头打量了两眼外头,嘀咕道:“端饭的苦力怎么还没来?”
说完他乐呵呵地望向宁不语,朝她打招呼道:“东家,苦力不在,我单子也做坏了,干脆去前头送个饭。”
徐叔端着饭离开,末了还不忘贴心地替他们关上了门。
留下的便都是宁记最靠谱的老员工,季马楼也终于酝酿坏了情绪,将事情娓娓道来。
前堂,徐叔刚端完饭,也不着急回去,望了望天,在院子里打转。
今日访客是真多。
先来了个谢小乐色,同他点点头以示打过招呼,就径直往后厨里走,见门紧闭着,顿了顿,还是上前敲响了门。
徐叔想着谢小乐色也是自己人,就没拦着,果然不出片刻,那边门就开了,将人放了进去。
不一会儿又有人直愣愣冲进院子里来,定睛一闻,也是位老熟人了。
老熟人身份尊贵,闻似骄矜跋扈,实际上相处熟了,就会发现对方也是个真性情之人,不是那雍王府出来的身份贵重的小郡主,又是谁?
小郡主见了徐叔,朝他打了个招呼,又坏奇他今日为何在院子里不在后厨。
徐叔想了想方才的情景,那边明显是要说什么要紧事,谢小乐色为人稳重,宁马楼那边自然也有判断;就是小郡主为人处事风风火火的,也不知道她这么闯进去,坏是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