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听话?”楚枭的声音带着几许压抑的愤怒。
遥清明显愣了愣,艰难的想要抬头,楚枭看不下去,帮忙拖住他的下巴,让他能和自己对视。
“你连抬个头都费劲,为什么不肯靠着椅背休息?哪怕你不放心我不敢睡,休息总不成问题吧?”
遥清有些急切,“不、不是,没有不放心楚哥,我、我是……”
楚枭不说话,看着遥清苍白的脸因为急切而升起薄红,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
“你是为什么不肯休息?”
他步步紧逼,不给遥清一点退路。
他看着遥清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看着他眼中含着小心翼翼的看自己,看着他咬咬下唇,颤颤巍巍的说了出来。
“我……后背有伤,靠着,会更疼。”
楚枭勐然反应过来,眼前出现遥清被拖行一路的画面。
哪怕遥清尽量蜷缩自己,可快速的拖行和地面摩擦,该受的伤不会少,最多受伤的部位减少。
楚枭脸色霎时冷沉下来,手伸向遥清的衣领想要扯开他的衣服看看衣服里面的身躯现在是什么模样,但手伸到衣领处又生生顿住。
这是在外面,不合适!
他想要弯腰把人抱进屋里再查看他身上的伤势,可手刚探向遥清的后背和膝弯还没碰上就再次停下。
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碰到遥清的伤。
最终,楚枭只是端起椅子,将遥清送回他刚刚收拾出来的茅屋。
将椅子房子木床边上,楚枭半弯下腰询问,“前面伤多还是后面伤多?”
遥清眨了眨眼,“后背伤更多,我有蜷缩起来,好好保护自己。”
楚枭深吸一口气,却压抑不住怒火,“你后背伤多,怎么还敢坐这么久椅子,不痛吗?”
哪怕遥清把自己保护得再好,蜷缩起来的姿势也只能保护身前,后背肯定是血肉模煳!
难怪不敢靠着休息,楚枭怪遥清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更怪自己粗心大意。
“楚哥,你别生气,其实我已经没那么痛了。”
楚枭闭眼,当然,因为已经痛麻木了。
他不再说什么,睁开眼,动作轻柔又快速的抱起遥清,将他趴放在木床上,全程不过一秒。
趴在床上的遥清都没能反应过来,等被放下,他慢半拍的说了句谢谢。
楚枭没应声,他盯着遥清后背的衣服,点点血液已经渗透,特别是臀部的衣服,已经被血湿透。
再看遥清刚刚坐的椅子,上面也沾染着血。
楚枭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弯腰轻轻的把手放在遥清后领处,撕扯。
他不敢太快,他怕衣服和遥清的伤口粘连到一起。
事实证明,小心一点没大错。
遥清背上看去好似只有一些部位有少许血液渗出,可实际上,他的后背因为他自己一直挺着腰用力,伤口一直在流血,和衣服粘连。
楚枭额头冒着细汗,小心的帮遥清将伤口和衣服分离。
他自己出任务被炸弹炸伤身上不见多少好肉时,都没这么小心紧张过。
遥清一直很乖,在楚枭帮他清理衣服的时候,咬着牙一声不吭,若非不断抽搐的肌肉,楚枭都要以为人已经昏迷了过去。
或许这个时候,昏过去更好。
楚枭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一指点在遥清睡穴上,很快遥清就传出沉重又有规律的唿吸声。
楚枭这才放来手处理衣服粘连伤口的问题。
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楚枭才在不加大伤势的情况下,将遥清后背的衣服全部剥落。
直到这个时候,楚枭才看到遥清伤势真正的情况。
比他想象的,更为惨烈。
本就不厚的背部,此时全是鲜红的血肉,有些地方,已经露出了骨头。
那是硬生生,被磨去了一层血肉,只剩下骨头!
心中仿佛有一头暴怒的雄狮即将出笼,楚枭拼命的压制,才没让自己失去理智连夜冲去剑魔城屠杀。
“扣扣扣……”
残破的门被敲响,楚枭回神,瞪着一双猩红的眼去开门。
敲门的人显然被开门的楚枭气势所震慑。
“何事?”楚枭声音冷沉,透着不好惹的气息。
村长犹豫了一下,晃了晃手上的东西,“小清受伤了,我给他送点止血疗伤的药。”
不提这个楚枭还能忍,提起遥清的伤,楚枭就想到遥清后背那随意用草木灰抹一遍就草草处理的伤势,还要扛着这一身伤为村人解释殚精竭虑,怒火烧起,眼神仿佛要吃人。
“止血疗伤的药,就是草木灰吗?那种东西,能疗什么伤?”
村长被吓到,实在是楚枭此时的戾气太重,眼睛通红,就好似入魔了一样。
“楚少侠,我们村,也没有更好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