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微微蹙眉,还没来得及做完表情,凌衣衣的下一句话就让他不由自主地放松了眉头。
“刚刚的路,谢谢你。”凌衣衣看着他的眼睛道,“你的方向感真好,不会走入歧途。”
见小明的神色平静下来,凌衣衣不由得在心中感叹。
这人真好哄。
就在这时,古宅的大门被从内缓缓推开了。
白色的幡布垂下,红色的幡布从门内涌出。古宅前的空地很大,不到一刻,宅门前就被神色灰败的村民们布置好了红白交错的喜堂。
唢呐声一阵高过一阵,刺耳高亢的奏乐中,一个身着大红喜服的高壮男人从门内走了出来。
他的身边,跟着一位身形佝偻的老道士。
待到新郎站到棺材前,牛车的轱辘声近了。
瓷娃娃一般的少女被扶着坐到了最上首。
“请神婆赐福。”老道士走到少女面前跪下,端上一颗煮熟的心脏。
那少女闻言,便伸手拿起那颗来源不明的心脏,张嘴活活吞下了。
等待吞咽声消失,老道士才起身抬头,走到新郎和棺材面前。
“拜堂——”老道士尖利的声音宣布道。
始终沉默的新郎却在此时开了口。
“棺材里的是谁?”
满堂寂静。
高壮的新郎面露怒色,他走入参加婚礼的人群中,伸手提起一人的衣领,对他怒吼道:“棺材里的人是谁?”
被提起的那人衣着和村民们格格不入。
村民的服饰看起来像是八十年代的旧衣,而那人的衣装则更像是来自凌衣衣所熟知的二零二零年。
那是一个玩家。
凌衣衣环视一圈,参加婚礼的人群里,一共有五个和村民格格不入的人。
此时他们都不动声色,没有救人的意思。
“我,我不知道啊!”被提起的玩家明显经验不足,他慌乱无措地从兜里拿出一把匕首捅向新郎。
匕首冒出紫光,是带着神赋力量的道具。
可下一秒,那匕首就被新郎徒手折断,玩家的脑袋也歪向了一边。
他被生生拧断了脖子。
“不对。”新郎的双目发红,“不是你说的人。”
这新郎是拥有邪神赋予的力量的诡物。
被杀死的玩家不远处,一个红衣小女孩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她身边的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人立刻抱紧了她,把女孩压进怀里。
“袁老师,我怕……”
女孩低声道。
“不怕。”那位乡村教师发着抖拍了拍女孩的背,“老师会保护你。”
接下来的十分钟内,新郎问了七个村民同样的问题,可没人的答案是正确的。
他们都被杀了。
在这样的虐杀中,居然无人逃走。
村民们都保持着死寂,低头充当红白喜事的宾客,包括恐惧的小女孩和乡村教师。
而剩下的玩家也无法自主离开,他们走不远。
和刚刚被迫跪下一般,他们被鬼蜮控制了。
逃走不是破局的方法。
诡物依据规则杀人,此刻最直接的避免死亡的方式,显然是回答出正确答案。
可谁知道棺材里的是谁?
除了凌衣衣以外的三位玩家,在离开失败后都主动聚集在一起,商量对策。
“关联类、关联类、权力类。”白山梳理起三人的道具,“郝侠,眼前只有你的道具能对抗诡物。”
叫做郝侠的女人气质就像个真正的侠女,她爽快地点点头:“只要之后在用你们的关联类道具寻找线索的时候,和我共享情报。”
郝侠女的道具是A级的【断头刀】,能斩杀诡物。
三人的精神都高度紧绷,因为他们还没找到能克制诡物的规则。
使用道具对抗诡物从来都是下下策,极少成功。
只有规则能真正压制它们。
还没等三人商量出要如何进攻,一道慌张的女声就在压抑的喜堂中响起了。
“你别动小红!我来回答!”女教师发着抖站起,拉住了新郎伸向红衣小女孩的手。
闻言,新郎的手转了个方向,揪起了女教师的领子。
就在他即将发问的时候,另一个人的声音再度把他打断。
“新郎,你怎么下得去手,摧残这么可爱的祖国的花朵和这么高尚的辛勤的园丁?”凌衣衣站了出来,她的语调平静。
“胡乱挑人回答问题也怪累的。”凌衣衣迎着新郎不悦至极的目光道。
“太没效率了,乡亲们大半夜被你这么折腾不能睡觉,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