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琴发泄完,桑乔才又继续问道:“那么方便问一下你们这十几年发生了什么吗?尤其是桑柚,为什么会沾上那些东西?”
陈琴:“我想知道她把桑柚送回来的时候,身上有多少钱。”
就连他们打去电话,也十有八九是不接的。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更何况是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长大的桑柚?
而那些药也并不便宜,起码不是欠了一屁股债的原主父母能坚持使用的。
没办法,原主父母只能自己咬着牙拿出所有积蓄,又东拼西凑的借了不少,终于凑齐了桑柚的治疗费。
但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那场大病的治疗费高达十万,而要原主父母拿出这笔钱实在是困难。
于是桑柚剪去自己的长发,染成小流氓常见的黄色,扮成男孩子的样子,又跟着学校里的混混厮混起来,想要通过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搞些钱来。
这个数额让陈琴愣了半晌,而后捶着胸口恨意满满的痛哭道:“她怎么不早点死!她怎么不早点死啊!”
桑乔沉默着,任由陈琴痛哭。
这是原主父母第三次寒心。
“我想问你个问题,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回答。”陈琴望着桑乔,面上闪过一丝偏执。
同样拿出所有继续,再次东拼西凑的借钱,勉力将原主父亲的命保住了,只是从此以后,原主父亲再不可能下床了,且需要一直用药。
这一爆发,便意味着又是一笔高昂的治疗费。
回来只待了不到十分钟,丢下一句:“这是我女儿,你们帮我养着她。”之后,就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都说了我他妈没钱!我他妈没钱!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别再给我打电话了,你再打一百个,我也还是没钱!”
如果原主生的平凡些,那现在陈琴和桑父说不定也和村里的其他人一样,住上了舒适的自建房,开始享受含饴弄孙的生活了。
平静的日子又过了六年,原主父亲曾经过度劳累所导致的隐疾终于爆发。
她想要钱,想要治好自己的外公,让自己的外公一直有药吃。
当初原主铁了心的要去z市打拼,之后一行好几年不曾回来看过一眼,甚至电话都不曾打过一个。
桑乔看了一眼陈琴身旁的原主女儿,想必桑柚就是老两口为她起的名字了。
后来原主终于回村了一次,却是带桑柚回来。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丈夫,原主母亲一边哭求医生一定要继续治疗,一边再次给原主打去了电话。
桑乔没有先给出答案,而是道:“您先问。”
既然是自己的孙女,原主父母当然会用心照顾。
原主的父母和这个村子里的许多其他人一样,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唯一的不同就是生下了原主这个容貌惊人的女儿。
且有了孙女陪伴,原主父母孤寂的生活也多了几分色彩,他们将对原主的疼爱悉数转移至了桑柚身上。
彼时才十岁的桑柚已经过早的懂得了世事,懂得了钱的重要性。
陈琴从曾经一个疼爱女儿到几乎将其捧在手心的母亲,到现在痛哭着喊原主为何不早些死,以及始终未曾出现的原主父亲的身影,桑乔心知这其中必然发生过某些重大的变故。
于是原主父母频繁的给原主打去电话,希望她能打点钱回来给桑柚治病。
一通咆哮后,原主母亲再也没拨通过原主的电话。
这之后再打过去,就基本是忙碌中了。
四年的时间,在桑柚六岁的时候,原主父亲终于还完了那些钱。
而这一变故发生的时间,也一定在原主将桑柚丢回村子之后。
桑柚在医院养了半年后出院了,由原主母亲照顾着,而原主父亲为了偿还那些欠款,不得不日夜劳累着,什么活什么零工都干,只为能尽早还完钱。
陈琴哭的太狠,身体还时不时的抽抽着,听桑乔问,她先是不信任的看了桑乔一眼,而后不知做了些什么考量,到底还是慢慢把过去十几年的事说了出来。
但好景不长,在桑柚一岁多的时候,桑柚生了一场大病。
这是原主父母的第二次寒心。
“这确实是她能有的死法。”陈琴眼眶还在不断地往外涌泪,语气却是罕见地冰冷刺骨。
“有两百多万将近三百万。”具体的数额原主自己也记不清了,她自然也不会知道,反正是两百多万就对了。
“苍天啊,你没长眼呐,你为什么不让她早点死啊!”
原主父母虽对她难免心中有怨,但还是把她当女儿,当掌上明珠的。
有些情绪在心里压抑久了对身体是一种极大的负担,发泄出来反倒更好。
这个办法还是有用的,虽然能搞到的钱不多,但有总比没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