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沐晗瞪她,她求生欲极强地说道:“先前你的提议蛮好的,我专门开辟出几个大棚,里面种一下反季,或稀有的菜,来卖给那些有钱人。”
闻言,林沐晗来了精神:“你先前不是不愿意吗?”
谭笑轻咳了声:“今时不同往日。”
她会的不多,希望能借此,帮沐沐重新找回昔日的自信。
比起现在有些丧的沐沐,她还是更希望看到,她第一次见的那个,自信张扬的沐沐。
她别过了头,避开了林沐晗看向她的目光,继续为林沐晗收拾衣服。
林沐晗一直未挪开视线,盯着谭笑看了许久,心中的烦躁不甘,与那被碾碎了一角的傲骨,在这一瞬,得到了些安抚。
她并不是一无所有,她还有她。
原以为她已做好了输的准备,但在法庭,看到华泰律师的丑恶嘴脸,与犀利的言词,她心中的不甘全部窜涌了出来。
华泰把她先前好不容易说服的证人全部收买,没了证人出庭作证,她的计划也被打乱。饶是后面,她在华泰律师拿出她的当事人在职期间不称职的证据时,据理力争,法官也还是没采纳。
最后,法官采纳了华泰律师的不称职提议,她所提出的赔偿不合规,也站不住脚,以败诉收尾。
送白女士回家的途中,白女士说了很多抱怨的话,每一句都戳到了她的心上。
没一会儿,她就接到了她爸带来的电话,让她去他的律所一趟。
她没去,她猜到了他会说什么,无非是指责她的愚蠢。
把白女士送回家后,她就回到了家,收拾好行李,回到了小院。
她一直在心里告诫着自己,不就是输了?没关系,反正你最初也不喜欢律师,现在正好有机会去创业。
让她几近崩溃的是,就连妈妈,也责怪她,觉得她太过意气用事,觉得她为了一个案子,赔上自己的前途不值当。
她干坐了很久,心里的郁结都没散去。又不想让谭笑看到她这副鬼样子,这才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先把行李收拾好。
将手里的衣服叠放好,谭笑转身走到林沐晗跟前,伸手将林沐晗抱进了怀中:“一时的跌倒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就此生畏。”
一贴近谭笑的身体,林沐晗的鼻头一酸:“说风凉话,谁不会啊。”
谭笑这次没接话,她知道,这是林沐晗在发泄。
将心中的不快都发泄出来了,才能重振旗鼓,准备迎接明天。
“你倒是说话啊。”林沐晗带着鼻音,吼道。
谭笑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道:“我有一个朋友,她的教授告诉她,她很有天赋,只要深入学习,定能创造出农业奇迹。”
被成功分散了注意力的林沐晗,止住了流泪,哽咽道:“然后呢?”
“教授的话,给了她很大的自信。但这份自信,却败在了毕业论文上。第一年,她的毕业论文被水淹了;第二年,她的毕业论文,又被羊给吃了;第三年,在她的控诉下,教授给她更换了毕业论文,眼看着成熟在即,又被一只鸡给吃了。”提及过往,谭笑苦笑了声,“能想象么,她已学完了研究生的所有课题,连本科毕业证都没拿到。”
“她怎么比孙乐还倒霉?读农学院的,都这么倒,倒霉么?”林沐晗不解地问道,要换作是她,估计得疯。
谭笑空出一只手,摸了摸鼻头,又垂眸看了眼林沐晗,见林沐晗已止住了眼泪,悬着的心落下了些,继续说道:“她研究的课题,获得了无数好评,农科院曾对她发出过两次特例申请。”
林沐晗听说过农科院,她先前让帮忙看论文的朋友,就提到过农科院,很想去,却没如愿。
她止住思绪,抬头仰望着谭笑:“她去了么?”
直觉告诉她,可能会有反转,毕竟那么倒霉。
谭笑垂眸,就见林沐晗如扇的睫毛上,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结合那泛红的眼眶,怎么看,怎么像被欺负的娇美人。
她心疼地抬手,拂去了那滴泪珠,柔声道:“她本来想去,却被教授直击灵魂的一问‘毕业证拿到了吗’而打消。”
“这教授有够损的。”林沐晗吐槽道。
谭笑认可地点头:“不仅损,还是个老顽童。”
她心知,老顽童了解她的性子,不太愿意被束缚着。那农科院看着好,却没农学院那么自在。
林沐晗眨巴了下眼睛,歪斜着脑袋:“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说你自己?”没等谭笑回话,她又摇了摇头,“我真是被气糊涂了,你学的商业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