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池管家趁着夜色上楼去看了一眼,才发现池老爷子竟然已经没了呼吸。慌乱之下,他忙通知了医生和陆家的人。
在陆家的人赶到之前,他就已经交代清楚了。
是池砚清私下里联络了他,说是已经知错了,也不想再像以前那样追名求财,现在只想回到池家,看一看他们的爷爷。
池管家想起多日来池老爷子的沉默寡言,直到其实他一直对池家两房的所作所为感到耿耿于怀。所以思量再三后,他同意了让池砚清进老宅来见见老爷子。
不过当夜来的确实二小姐池月洛,他有些惊讶,但在看到二小姐委曲求全只说想求一求爷爷原谅时,他又心软了。毕竟这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就将她放了进屋。
谁知,最后竟然害得老爷子一命归西了!
又惊又怕的管家絮絮叨叨地说完,哆嗦着哭出声来,直言对不起老爷子。凄厉的寒风中,那一大把年纪的模样,看着也着实可怜。
池星岑抵达老宅时,就看到了管家哭得十分凄惨,她顾不得这些,慌慌张张地跑到后园,到了楼上,看着摇着头走出门的医生,她忙迎了上去,面含希冀地看着她,“宋医生,我爷爷他怎么样了?是不是和之前一样,抢救过来好好养着就没事了?”
宋医生收起沾着血的手套,犹豫地看了她一眼,才看向刚刚上楼来的陆晞。
在楼梯上时,陆晞就已经听到了池星岑的话。此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对池星岑说明情况。
朝宋医生摇了摇头后,示意她先下去。而后她慢慢走向浑身僵硬的池星岑,为她披上了拿在手上的外套,安抚般拍着她的肩,“岑岑,池老爷子他已经……过世了。”
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呢?
池星岑推开半掩的门,脚步虚浮地走进了屋里。
床上的被子床单已经换上了没有色彩的白,老头子也换下了染了血迹的衣衫,颈间的伤口处理得很好,已经看不出被割开过的痕迹了。
满是老年斑的脸上有些苍白,那双浑浊却不失怜爱的眼已经闭上了,像是睡着了一般。
池星岑来到床边,半蹲下身子,紧紧咬着唇,浑身颤抖着握住了老头子的手。
触手生凉,没有一丝温度了。
“爷爷……爷爷……”她轻声呼唤着,试图唤醒好似沉睡的老者。
一滴泪砸到手背上,滚烫的,和老头子手的温度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这一刻,池星岑忍不住低声啜泣,“爷爷,你不是还说,要看着我出嫁吗?”
无人再回应了。
一只温热的手搭在了她的肩头,随后陆晞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岑岑,爷爷是被池家二房两姐弟给害死的。”
在陆晞低缓的声音中,池星岑才知道了事情经过。她看向老爷子满是皱纹的脖子,想要触碰拿到伤痕,最后又怕碰痛了老头子,颤抖着收回了手。
将头埋在床边,无声哭泣。良久,她站起身来,咬着牙问道:“那两个杀人凶人呢?”
大约是蹲坐了许久,她刚起身,就一阵头晕目眩,双腿发麻,有些站不稳。好在陆晞就在她的身后,一把接住了她。
看着靠在怀里的少女,陆晞扶着她,将她带了出去,这里面还需要佣人来收拾,她们并不适合在这里谈论。
来到楼下会客厅,陆栗已经等在了旁边,见陆晞和池星岑下来,她递上了最新的资料,里面详细记载了池家二房两姐弟是如何谋划的。
看着上面触目惊心的记录,池星岑感到绝望,这段时间她只顾着自己和陆晞的订婚宴,没有分太多心在池家这边,竟然就这么让那两个混账在眼皮子底下谋划要如何从爷爷手中夺走最后的财产,最后还让爷爷……丢了性命。
“池月洛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住了,池砚清和他的母亲先一步逃了,底下的人还在追查,大概两三天就能将他们揪出来。”陆栗看着沉浸在悲伤中的池星岑,意识也有些不忍,但还是低声问道:“您需要怎么处理池月洛?”
“送进橘子,请最好的律师。”池星岑闭上眼,眼角滑落泪水,声音平静又麻木,“池砚清和那女人一样,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话音落下,悲怆过度的少女浑身一软,往后一倒,彻底失去了意识。
“岑岑!”陆晞搂住她,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肩上,又连忙唤了宋医生来。
检查一番,宋医生松了口气:“受到精神重创,一时承受不住晕了过去,带她回去好好休养,明天就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