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本来还在胡思乱想着,口袋里的电话震动了两下,林观砚这才有了点活人气儿,疲惫地拿出来一看,顿时愣住。
【小桉,我逃出来了,你在哪里?】
消息是夏景逸发过来的,看见他出逃成功,林观砚差点高兴的哭出声,只不过夏景逸身上新伤加旧伤,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跑出来,以后可怎么办啊?
【我在京城第一医院。】
夏景逸见他居然在医院,心下一惊,立马发消息问道:【怎么了小桉?你生病了?是不是胃癌复发了?】
【不是不是,是江绪。】林观砚赶紧和他解释,踌躇半晌,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儿告诉他。
【那个酒店里偷拍视频的给我打电话了,说是让我拿两百万去换原文件,我交了钱后他们却突然变卦,幸好江绪及时赶到,这才让我虎口脱险。】
【可缠斗中我们打伤了那人,他的同伙想杀人灭口,江绪......江绪他冲上来帮我挡了一枪。】
夏景逸大惊失色,【怎么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那么多事?你中枪了吗?】
【不,我很好,只是江绪受伤严重,还在医院里抢救。】
听他这么说,夏景逸才放下心来,沉默半晌,觉得就算江绪再混蛋,看在他舍命救林观砚的份儿上,还是有必要去医院看看他。
【小桉,等我,我马上到。】
关了手机,林观砚莫名觉得有点失落,他能明显地察觉到自己心里的天平已经开始微微倾斜,只不过还没到彻底压往另一边的程度。
不不不,就算江绪真的如他自己所说,改过自新并且舍命救他,林观砚也不会轻易忘记他之前做过什么事儿,那些历历在目的血泪教训,一遍又一遍地给自己敲响警钟。
夏师兄才是真心爱自己的,他也是真心爱着夏师兄。
对,就是这样。
林观砚坚定地对自己说,他不能因为江绪舍命救他,就忘记夏师兄对他的恩情。夏师兄陪伴了自己整整四年,把他从鬼门关一点点带了出来,这份关心和爱护,他一辈子都还不完。
十分钟后,夏景逸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医院,一路奔向急诊室,见到林观砚的那一刻,不禁喜极而泣。
“小桉!”
夏景逸上前紧紧抱住林观砚,抚摸着他柔顺的头发,泣不成声:“小桉,我终于见到你了,小桉。”
因为上次江绪带着林观砚悄悄进来,夏鸿卓和夏长青发现了端倪,回去便狠狠责打了他一顿,可夏景逸硬气得很,就是一个字都不说,给他爸和他爷爷气够呛,他妈妈更是,担心儿子又恨铁不成钢,惊怒交加下卧病在床。
也正是他妈妈生病,夏长青和夏鸿卓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天天盯着他,这才让夏景逸有了机会偷跑出来,否则想要再见到林观砚便是痴人说梦。
林观砚抚摸着夏景逸瘦削的脊背,心疼不已,这才多久,他就瘦了一大圈,整个人都瘦脱相了,可见为了反抗家人有多拼命。
夏景逸如此真心诚意,可自己刚刚却......
林观砚内疚地拉住夏景逸的手,眼角微红,“夏师兄,你受苦了。”
夏景逸无所谓地耸耸肩,对他笑道:“这有啥?你看我头上这伤,都好的快差不多了,眼睛也不肿了,腿就更没问题了,你看看,现下都能跑了呢。放心,用不了多久,夏师兄就会变回你那个英俊潇洒的男朋友的。”
林观砚被他逗得忍俊不禁,见到夏景逸平安逃出夏家,他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倒是你。”夏景逸心疼地抚摸着他脖子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些个王八羔子,老子非宰了他们不可!”
林观砚扶住他的手,露出一个笑容,“我没事的,只是小伤。夏师兄,你能安全逃出夏家就好,现下,我只需要担心另一件事儿就行了。”
听他这么说,夏景逸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两下,有些别扭地冲他眨眨眼,“江绪为你受伤,你心疼啦?”
“哪有?”林观砚知道他吃醋了,扯扯夏景逸的袖子,轻笑着安慰他:“不过,他能舍命救我,我......还是很感激的。”
夏景逸静静地盯着他看了两秒,林观砚被他看得心虚,两人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沉默地并排坐在长椅上。
“小桉。”夏景逸缓缓开口,像是预料到了什么,心底满是苦涩,“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我答应过你的,那天一定会出现在民政局门口,然后我们高高兴兴地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