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说边斜睨迟烁,后者整个人隐在暗处,灯光昏暗,带着他的神色也变得晦暗不明,方逸航忍不住询问:“哎,你们两个究竟什么关系?”
迟烁没应,方逸航也没指望他回答,自言自语地推理分析:“她刚才好像说你长得像他前男友……”说到这里,他福至心灵:“我靠,你们不会是——”
“不认识。”迟烁截断话头,声音顿时冰了一个度。
“切!”方逸航满脸写着不相信:“不认识,人家能上来就调戏你?不认识,你能傻站在那里任她调戏?你当是骗两岁小孩呢!”
“可能是她,”迟烁轻轻晃着酒杯,话说一半。
“是什么?”方逸航顺着他的意思往下问。
“见色起意。”他不紧不慢抛出四个字。
方逸航:“……我擦!”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噎了半天,又认认真真打量迟烁一眼,最后挠挠头,勉强承认:好吧,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干邑白兰地缓缓流入矮脚酒杯,酒瓶和玻璃相撞,发出悦耳的叮当声。
迟烁仰头一饮而尽,眼底一片冰潭。
姜半夏,别来无恙?
一分钟后,方逸航挂断电话对他说:“江望飞机晚点,今儿赶不过来了,十一倒是在北京,刚才打电话说临时有事,今晚也不过来了。”
迟烁微哂,看破不说破:“他俩在这方面倒是默契的很,怎么着,还僵着呐?”
“那可不,两个都是能作的主儿,谁也不让谁,这么多年硬是一回都不碰面!”方逸航说着起身,“估摸着念念应该快到了,我出去接她一下。”
迟烁按住他:“我去吧。”
酒吧外,街道喧腾,彻夜灯火通明。
韩攸宁第三次戳姜半夏脑袋:“大姐,我就出去接个电话的工夫,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醉成这副人畜不分的样子?
姜半夏揉着额头的鼓包:“我没有点烈酒啊,就点了杯长岛冰茶。”
“长岛冰茶?”韩攸宁总算知道姜半夏说的不常来酒吧真没骗她,听完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知不知道长岛冰茶的暗语是失身?”
“失身?”姜半夏哪还顾得上这些,无语望天:“干脆让我失忆得了!”
韩攸宁瞧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兀自笑了一会儿,才继续说:“放轻松啦,刚刚迟烁不也没怎样你嘛。对了,朱老师联系你了吧?”
提起这事,姜半夏“嗯”了一声。
韩攸宁:“我和江天乐打算明天一早回去,趁这次机会和老师好好聚聚。你呢,还是不想回去?”
“我…”姜半夏纠结。
韩攸宁打断她:“昭昭,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迟烁刚回北京,最近应该挺忙的。”
言外之意是,他不一定有空回去。
“我再考虑一下吧。”姜半夏说。
韩攸宁也不想逼她太紧:“成,你好好考虑。我待会还要回趟医院,你自己能回家吗?”
姜半夏重重点头:“能。”
“行,那我先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啊,到家记得给我发个消息。”
姜半夏目送她离开,打开手机叫了辆车。
银色跑车在夜风中叫嚣,迟烁撑开伞,来人一下车就冲入伞下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二哥你回来啦!”
迟烁往对面挪了挪伞,时予安放开他,笑嘻嘻道:“今儿个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吧,您居然亲自出来接我,十一和四哥呢?”
迟烁回:“方四在里面。”
“三哥也回来了吧,见到十一了吗?”
迟烁未吱声。
“喂,你看什么呢?”时予安瞧他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除了车流,什么都没看到。
迟烁并没回答她刚刚的问题,目光越向她背后,漫不经心地意有所指:“呦,你这车不错啊,胆子大了,陈词知道么?”
如果说时予安是他们圈子里的齐天大圣,那陈词就是如来佛祖,专治这位小祖宗。
果不其然,一听陈词二字,时予安立马竖起食指,“嘘!”
天知道,她都多久没碰车了,好不容易趁陈词不在国内才敢偷偷从他车库里挑了辆车开出来。
实在担心陈词从美国飞回来抽她,时予安苦苦央求:“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哥!他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切,你就装吧。”迟烁瞥她一眼。
陈词打她?
陈词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服务生打了个请的手势,两人边说边往里走,时予安还在磨叽迟烁让他保密。
“不让我说也成,待会进去先帮我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