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完之后,张致远斑驳的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他一瞬不瞬盯着还未上车的苏晏礼,等着车内陆嘉的反应。
然而下一秒,苏晏礼回头,用一种“你脑子没事吧”的眼神无声上下打量他。
张致远心中咯噔一下。
也是这时,一直坐在车内的陆嘉似是忍无可忍,虽没下车,但朝他这边微微倾身,语气很淡:“张致远,你要不找个医生看看吧。”
寒风吹过,张致远嘴角那抹得意的弧度很快被初冬冷风吹得稀碎。
张致远消失了。
跟晚晚办完离婚手续,被净身出户后,他就从宁城消失了,说是去了外地开拓业务,但谁都不清楚他具体去了哪里。
而他留在宁城的公司和业务也被转到陶晚婷名下,但陶晚婷显然对开公司做生意毫无兴趣,所以实际接手的是苏明礼和陶有良夫妻俩。
至于这夫妻俩能不能将这家小公司经营好,已经是后话了。
之前张致远公司里的那个小助理,因为跟张致远的事被传得宁城行业圈里人尽皆知,也在业内混不下去。
至于她是转行了,还是去别的城市发展了,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关心,一个学历能力都平平的新人菜鸟罢了。
今年过年早,一月的最后一天就是春节。
这个春节照旧是在苏家大宅过的,只是因为陶晚婷的事,大家都难免有了几分粉|饰|太|平的意味,今年这个年也就过得有些尴尬。
春节一过,陶晚婷去加拿大游学的手续终于办下来。
二月底,她便告别家人,搭上了飞往多伦多的航班,散心或是真的游学,全看她自己喜欢。
三月底春暖花开,因陶晚婷一事为苏家带来的淡淡哀伤才终于散去,一切动荡都归于平静。
陆嘉也趁苏晏礼出差的一个周末,约好友祝贺一块出来逛街。
两人各有各的忙,虽然已经好久没见面,但在微信上一直隔三差五地聊天,倒也知晓彼此近况。
所以这次线下见了面,两人都没有任何生疏,亲热拥抱后,便挽着手一起进了商场。
在几个楼层间扫荡一圈,各自拎了满手购物袋后,两人又去一楼的一家咖啡店坐下聊天。
点完单,祝贺就着刚才的话题说下去:“还是有钱好啊,普通人离完婚,收拾不完的一地鸡毛,有钱人就不一样了,说出国游学就出国游学。虽然心理受伤的程度是相似的,但疗伤的过程可太有差别了。”
陆嘉接话:“这种伤,谁也不想经历的。”
祝贺点头:“这倒也是,离个婚,有钱没钱都得脱层皮。”
陆嘉嘶了声,感同身受地产生幻痛,抱臂哆嗦了一下。
不一会,服务员端着两杯拿铁过来,两人便不约而同地换了话题。
祝贺问陆嘉:“诶,你跟那个米罗还有联系不?”
陆嘉做了个“咦~”的表情,下巴微微往后一缩:“没事提她干什么,早不联系了,我都把她微信删了。”
祝贺道:“她大概一直忘了删我吧,我看她三天两头发自拍照。结果前两天你猜怎么着?”
陆嘉兴致淡淡地挑了个眉。
但祝贺分享八卦的热情完全没被影响:“我之前加的一个做塑料的制造商,就那个色老头,我跟你吐槽过的,记得吧?我居然看到这老头给她点赞了!我天,我跟她居然有共同好友,还是那个色老头!”
陆嘉一时没出声,但心里也大概知道祝贺要表达的意思。
时隔许久,再听闻前朋友的一些消息,她心中当然也会有淡淡的情绪滑过,但具体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
过了会,她才若无其事地摆摆手:“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不说这些乌七八糟的了。”
祝贺想了想,便说:“那我也把她删掉好了,确实也挺不干不净的。”
陆嘉对此没有发表意见。
喝完咖啡,两人又坐了会。
祝贺突然想起自己老妈生日快到了,于是紧急拉着陆嘉回楼上购物中心挑选礼物。
两人进了一间黄金首饰店,陆嘉一边隔着玻璃指着一只金手镯问祝贺意见,一边又调侃:“上礼拜你还说跟你妈吵架,以后都不会喊她妈妈了,现在又拉着我一起挑生日礼物。”
祝贺嗐了一声:“母女哪有隔夜仇,你跟你妈不也经常这样。”
陆嘉笑了笑。
大约是距离产生了美,又或者大家都在成长。不知不觉,她跟妈妈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状态明显得以改善,即使吵了架,也能很快稳妥地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