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觉得家里的最合胃口,”宋予白含笑的目光落到玄关口那几个搬家纸箱上,“那为什么一定要搬家?”
终于不在这个总让她怀疑自己走钢丝的话题上纠缠,裴拾音决心好好卖一卖惨。
她颓唐低头,小声嘀咕:“有些事情又由不得我。”
今晚,是她住在宋公馆里的最后一天。
之所以不打算回家太晚,她也是想,能不能趁最后一个晚上,能不能在他面前挣个同情分。
“毕竟,我们两个这样住在一起,也不太像话。”
“这些是谁说的,我爸吗?”
“外面的流言,我或多或少也听到了,”她叹气,用目光向他抱歉,“总不能让你难做。”
宋予白沉默了一瞬,缓声道:“拾音,我们清者自清。”
“但我不是啊。”
说话的时候,她偷偷斜眼看他表情。
宋予白难得眉尾一挑:“不是什么?”
“鉴于我有不良前科,我怕自己又被人诱惑,所以决定还是跟叔叔保持一些该有的距离。”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略微有些哀怨。
“所以我想,我还是搬出去比较好。”
“更何况,我都已经答应爷爷了。”
宋予白低笑了一声,慢条斯理道:“你答应他又不做到的事情,还少么?”
阳奉阴违,东窗事发又睁着眼睛狡辩,到最后是他替她遮掩。
这种事情,两人配合起来,早有默契。
早年宋墨然信佛,清明给宋予年和裴蓉上香时,都要抄经。
裴拾音嘴上答应,但等真抄经的时候又坐不住。
临到边了,宋墨然要检查。
她花了点钱找外边的人,但到底字迹不一样,一眼就被人发现。
宋墨然要追究的时候,是他温声替她解围,说她最近临别的字帖,字迹有变化,也是人之常情。
宋墨然这才将信将疑,放了她一马。
旧事重提。
她被问得噎了一下。
“我现在想做个好孩子了,不行么?”
搬家于她看来,并不是退出主战场,而是又一次博大小的以退为进。
宋予白轻扫她一眼,说:“真的?”
甜品勺在开心果布丁的表面绕着边缘,一圈一圈,像刮Gelato一样刮着。
她只是玩,却不吃。
“我就是觉得,叔叔可能有喜欢的人了,所以再住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免得以后让婶婶误会,对吧?”
说话的时候,她偷偷看他,仔细解读他脸上每一个可能的微表情。
反驳。
给你三秒钟的时间反驳。
她从十倒数到一,见他仍旧垂着眼帘,似在出神,不知想些什么。
裴拾音故作镇定地咬了口面包,一边咀嚼一边等他反应。
少女的唇瓣柔软,是淡淡的樱粉色。
她显然是吃饱了外面的东西,所以现在每咬一口甜品,都在各种花式拖延时间。
嘴上粘了面包屑。
他起身,很自然地伸出手。
然而她似乎也在这一刻,感受到唇角上沾染的痒意,柔软的舌尖下意识往唇角旁边刮。
湿热的舌尖和饱满粗粝的指尖意外轻触。
她的舌头本能地躲了回去,可宋予白微潮的指尖,却仍然轻轻地摁在她嘴角上。
他站在她身前,垂眸看着她。
“根本没有这种人,为什么会误会?”
带着布丁甜香的面包被她咀嚼到后牙床,刚刚咽下面包。
她还来不及反应他这句话的意思,牙床上钻心的疼忽然让她打了个冷颤,“哎呦”了一声。
宋予白微怔:“怎么了?”
裴拾音捧着脸,眼眶先一步红了,哆哆嗦嗦地倒抽气,说自己牙疼。
“好像是我的智齿。”
“让我看看。”
宋予白再次很自然地捏起她的下巴,修长的手指弯着地探入她的口腔里。
贴着她湿滑的内壁摩挲。
“是这颗?”
她含含糊糊说不是。
“这颗?”
“也不是。”
她快要痛出泪花。
再往里,抵到喉管会想吐。
他修长的手指指节很硬,需要在她口腔内屈指,才能完整逡巡。
“这颗?”
“唔。”
应声时,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少女的口腔内温热湿滑。
涎在唇角的口液似乎还有布丁的香气。
宋予白一边用手指检查她的牙齿,一边低声问:“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牙疼吗?”
他目光温柔地落在她口腔里,他似乎是真的在认真检查她的牙齿。
裴拾音嘤嘤呜呜说不知道。
突如其来的牙痛,让她根本来不及考虑其他,却只听到他微微压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