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不让吃, 她在一旁咽口水。
田玉真从今年开始工作,有时候去外地参观画展,一走数日,陪女儿的日子越来越少,反而对小女儿溺爱起来。
小晴吃着披萨冰激凌,突然瞧见妈妈眼圈红了,她放下手中食物, 脆生问妈妈为什么哭了。
田玉真抬手揉揉眼, 勉强挤出个笑容, “乖,妈妈没有哭, 妈妈眼睛进了沙子。”
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不是那么好骗了,“今天没有风啊,没有风, 怎么会有沙子,妈妈骗人。”
田玉真哭笑不得, 又找借口,“妈妈是昨夜熬夜工作,太累了,刚才打个哈欠,打出眼泪来。”
这话唬住小女儿,小晴继续拿勺子舀水晶碗里的草莓冰激凌球,不忘提醒妈妈,“我先前熬夜看动画片你都要我乖乖睡觉,妈妈是大人,要做小朋友的榜样,以后不许熬夜了哦。”
“嗯,妈妈听小晴的,不熬夜了。”
田玉真要跟丈夫离婚,打算放弃小晴的抚养权,她不知自己是否放得下小晴,干脆提前适应一下,一连三天住在外面,不接触有关小晴的信息,好适应离婚后的常态生活,她也只坚持了一天,从第二天开始偷偷跟踪女儿,从幼儿园到游乐场,回家的路上,甚至路边的小吃摊,她一直都在,默默看着婆婆接送小晴。
第四天,她出现在女儿面前。
她失败了,一日不见女儿,如隔三秋。
她根本放不下心。
小晴见妈妈身前的披萨一口未动,她站起来,踮脚撕掉一瓣披萨,亲自递到妈妈嘴边,“妈妈吃。”
田玉真带女儿回家后,徐凌还没回来,婆婆在厨房熬汤,见母女回来,拎着勺子说怎么回来这么晚,她煮了莲藕排骨汤。
小晴叫声奶奶,放自己的小书包到沙发上,说刚才跟妈妈在外面吃了披萨。
老人家脸色有点不好,小声嘀咕着怎么又去外面吃那些满是添加剂防腐剂的东西,她一早煮好了汤。
小晴凑妈妈耳边小声说:“奶奶好像有点不高兴了,要不我们两个再吃一点吧,就当给奶奶个面子。”
田玉真点点头,“小晴真乖。”
三人围坐餐桌静静喝汤,小晴问奶奶,爸爸怎么还没回来,每次都很晚才回家。
奶奶又给小晴碗里添了一勺排骨,“爸爸忙着工作给小晴挣钱啊,明年小晴要上小学了,要买新衣服新书包新玩具,这些都需要钱。”
小晴瘪着嘴说:“我可以不要新衣服新书包新玩具,我只想爸爸妈妈多陪陪我,妈妈工作忙,爸爸工作也忙,前些天说好带我去爬山,结果都没时间。”
“妈妈的错,以后妈妈多抽时间陪小晴。”
“我们拉钩。”
吃完饭,田玉真给女儿洗完澡,又陪着一起看图画书,小晴明显有了困意。
哄女儿上床,给女儿盖好薄毯,田玉真亲了亲女儿的额头,“乖宝,晚安。”
小晴眨巴小眼睛,“妈妈,你跟爸爸是不是要离婚了。”
“……你听谁说的。”
“我听到奶奶跟亲戚打电话说你们要离婚了,如果你们离婚,小晴怎么办。”
“倘若……倘若我跟爸爸真的要分开,你愿意跟妈妈还是爸爸。”田玉真问。
“妈妈。妈妈在哪,小晴就在哪。”
田玉真眼底涌上热意,“可是妈妈很穷。”
“没关系的,我会长大,等我长大挣钱养妈妈。”
田玉真轻轻抚摸女儿的头,“睡吧,妈妈不会离开你。”
深夜十一点半,徐凌喝红了脸回来。
田玉真接到一通电话,刚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徐凌晃晃悠悠过来,“都几点了还出门,我说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下家了,才着急跟我离婚。”
田玉真冷笑一声:“你深更半夜喝成这样回家我都不问,你管我什么,还有我不是你,没你那么下作。”
田玉真往外走,被徐凌扯住胳膊,“你说谁下作。”
“小晴睡了,我不想吵醒她,我也认为我们之间没有解释的必要,让开。”田玉真压着嗓子道。
徐凌扯着人不放,徐妈端着醒酒的蜂蜜水过来,对儿子说:“都这种地步了,你还拦什么拦,人家就不想跟你过了。”
田玉真撤回袖子,走出门。
姐妹的飞机晚点,她亲自去机场接机。
两人去了机场附近的咖啡厅。
数年不见,姐妹毫无老态之相,岁月只给人添了气韵,淡淡妆容,一副风调雨顺之相,不像她,只是衣着得体,脸上难掩琐碎生活带来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