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场大的房间,四四方方像个Max+++骨灰盒。通体漆黑的铁树从墙上长出,占了四分之一的空间,枝节纹路栩栩如生,每片叶子正好是个标准圆。
树下山洞造型的空心铁疙瘩里突然冒出一个炸毛的脑袋,绿油油的圆眼睛冷漠的望着闯入的人。
乌行珏吹了一个婉转的口哨,想把里面的东西逗了出来,那东西发出低吼,警告陌生人不要靠近。
“这么快就六亲不认了,啧啧。”乌行珏摇摇头,又看向已经呆滞的余琢,做了个绅士的邀请动作,邀请余琢进到他弟弟的领地。
“请。”
余琢咽了一口唾沫,僵着身体没有动。他发觉自己似乎搞错了什么事情。
里面的东西注意到,警告对三个两脚兽没有一点用,于是压着身体从洞穴里爬出来。
虽说A星猛兽常见,但隔着数重安保设施的见和直面完全是两个概念。余琢被一只体型过大的黑豹注视着,双方的直线距离不够豹子跑一口气,顷刻就能到他面前,咬碎他的脑袋。
“啊。”
乌行珏手搭上余琢的肩膀,把人吓得惊呼。
“你怕什么,你们俩契合度那么高。”
“这,这是越哥?”
余琢不敢相信。
眼前的黑豹几下爬上了树,在黑色铁树掩藏下很快消失不见,只有尖涩的磨爪爪声反复回荡在他的耳边。
“你不知道?”
乌行珏故作惊讶的反问,“这可是你的手笔,他正常易感期会是人,但三越易感期后来就不正常了。”
空气突然安静,余琢聪明的脑袋反复计算逃与拼这两项选择的得失概率。他走到如今已经算是小有所成,虽说比上不足但比下绰绰有余。难道真的非要去攀这顶级富贵?
帮助这样的乌行越度过易感期无疑徘徊生死边缘,余琢这样步步为营的人也得仔细盘算。
他想起了自己从小被关在画室里必须待够十二个小时才可以出来,想起严苛的父母不留情面的当众惩罚,想起为了摆脱这一切连轴兼职赚钱的自己,想起面对错误数据时的痛苦无力,日日夜夜辗转难眠。
余琢想了许多,过往比视频还要清晰的呈现,刻骨铭心的情绪纷涌而来。
最后他看到了那个为了去够乌家的门楣彻底和过去决裂的余琢,灯下足以淹没他的草稿纸和童年的画纸一样多。
人都是为自己的欲望努力着,他只是欲望大了些,有什么不堪说的。
“抱歉,我会弥补他的。”余琢说了这句话,义无反顾的走向藏有黑豹的树。
余琢在生死边缘倒是想了很多,却没有想起他义无反顾走向的乌行越。
铁门轰隆一声自动关闭。
乌行珏看了看四周,确定空无一人后从衣袖里掏出一个手心大的包裹,外三层塑料袋里三层卫生纸不知名布料和金箔。
小心翼翼的打开,露出里头食指长筷头粗的两支烟,其中一根已经抽了三分之一。
“哥,抽?”
他犹豫了下,把完整的递了出去,心里有些不舒服。
乌行简对此习以为常,翻开他的古董表看了看,随口说道:“有害健康。”
“6万多一根,不抽算了。”乌行珏拿回来自己点上。
6万多?
十秒过后,兄弟二人放松的呼出一阵白雾。
“我赌三分钟,用这块表。”乌行珏亮了亮价值七位数的腕表,表壳与表带布满精美的铜钱纹,透露着一股低资产人欣赏不来的美。
乌行简的目光在表上顿了两秒,抬了抬夹烟的二指说,
“我赌两小时,用剩下的烟屁股。”
“那你倒是抽慢点啊!”
三分钟过去……
五分钟过去……
一小时……
两小时。
铁门轰隆又打开,沾血的白玫瑰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门口,披着他们给黑豹准备的垫窝毯子昏死过去。
“我R,乌行越真是啥都不挑啊。”
乌行珏按住墙壁的一个开关,喊些人下来处理眼前这一摊子。
“现在是动物,不是乌行越。”
乌行简走进去观察了会儿餍足睡下的黑豹,没什么大问题。晃眼看到爪子下似乎露出什么东西,他蹲下身细看,眉头一皱。
“二珏,让医生看看余琢的腺体还在不在。”
“什么意思?”
乌行简没理不解的弟弟,用脚踢出了一小块新鲜淌血的肉,让下来的人收好。
医生也跟着下来,正在给余琢做检查,看到他后颈腺体处空了一块,取来乌行简踢过的肉,两者一比正好对上。又取出仪器扫描余琢的腺周,几分钟后得出结论,“少了四分之三。”
众人都看向乌行简,只见他轻踢了一下熟睡的黑豹,不带什么情绪道:“处理一下,不要让他留下什么不该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