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医生，确定要将第二个子弹拿出来吗？”
给裴思辰当副手的院长此时也满头大汗。
能跟裴思辰一起上台医治患者对他们来说是无比幸运的。
很多医生一直想求这个机会都求不到。
但是他们知道慕北祁的身份、加上对方受的伤很严重，他们压根就没法以平和的心态去参加这台手术。
更没法很好地去跟裴思辰学习。
院长作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也算是有很长的手术经验积累，此时也觉得压力大。
觉得自己不给裴思辰添麻烦已经算好的。
裴思辰看了一眼监控仪器上的指标。
他说道：“第二颗子弹靠近心脏，他要是不够幸运的话，可能就在心脏里头。”
“就算我现在将他的伤口消毒止血缝合，第二颗子弹也是一个定时炸弹，必须取出来。”
裴思辰知道慕北祁的生命矜贵。
子弹拿出来，他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要是不拿出来，慕北祁可能就没命了。
院长是一个相对于保守的人。
听见裴思辰坚决要拿出来，他有些犹豫。
“这……”
院长本来还因为能跟裴思辰同台动手术而高兴着。
但此时他只想下手术台，找别的医生来替代。
可已经上了手术台，他就不能轻易退下。
不然自己的这个院长就不能服众了。
“他的家属来了吗？”裴思辰问道。
“应该是来了。”一旁的护士说道。
她是送血进来的，刚刚就听说有人在打听慕北祁的情况。
估计那就是他的家属。
“一个老人家，跟一个管家打扮的五十来岁的男人，应该就是他的家属吧。”
“嗯。”裴思辰当即安排道：“准备病危通知书，还有手术同意书，让外面的人签字。”
因为慕北祁的情况危急，送手术室的时候，这些相关的文件都还没通知家属签署。
“是。”一旁的护士立刻去安排。
裴思辰看了一眼输液跟输血同时进行的两根管子，又吩咐道：“加快静脉注射通道。”
“是。”另外一个护士立刻按照他说的去做。
院长知道，自己是劝不住裴思辰的，只能吩咐一旁的助手给自己擦汗。
裴思辰也让护士给自己擦了额头的汗。
正要继续动手术的时候，刚才去送文件的护士匆匆走进来。
“裴医生，患者家属有话要跟你说。”
“我不能出去。”裴思辰说道。
他现在要跟死神争分夺秒。
要不是没有签署文件其实是不合符规定的，他肯定会不顾那么多，已经在着手处理慕北祁的第二颗子弹。
“可是患者的家属坚持要给您转达一些话。”
护士为难地说。
院长这时候说道：“裴医生，可以用手机跟患者家属沟通。”
“嗯。”裴思辰切开慕北祁伤口的动作没有停止。
他必须要扩大自己的可见视野，看清里面的情况，才知道子弹到底卡在哪里，位置要不要紧。
护士闻言又跟对方沟通，最后一个手机开了扬声器，放在手术室的一旁。
“思辰。”慕老爷子苍老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隐隐之中，还能感觉到对方语气里的沉重。
“老爷子，您说。”裴思辰嘴上说着话，手中的动作却是小心翼翼的。
他一直专注着手上的动作，不敢有半分的懈怠。
慕北祁的命，掌握在他的手中。
“麻烦你，一定要把他救回来。”慕老爷子的声音有着波动，即使压着，但还是能让人察觉出悲伤来。
第412章 拜托
裴思辰手上的动作一顿。
作为医生，他不能给病人家属允诺什么。
可这是慕老爷子。
几秒过后，他回过神来，对老爷子说道：“老爷子，北祁的情况很不好。”
电话那头，老人家的声音似乎多了一丝悲凉。
“我知道。”
他的声音顿了顿，“但请你，尽力把他拉回来。”
“我会尽力。”裴思辰深呼吸，以为老人家说完了，正要让院长配合自己的时候，却又听见了老人家开口。
“还有一件事，我想麻烦你。”
裴思辰一怔，“您说。”
……
——
病房内。
尚思思与乔歉刚到病房，温孤屿接了一通电话。
结束通话后他神色凝重地走回病房。
从他走出病房接电话后乔楚就表现得漫不经心，一直看着病房门口。
“阿屿。”
乔楚声音轻颤。
温孤屿很想隐瞒她。
但是对上乔楚的目光，他深深叹息一声，哑声说道：“刚才医生下病危通知书。”
乔楚坐着的身体晃了晃，一副即将晕倒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