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苏家满门惨死是事件发展必然轨迹。
萧沉韫看着那封信末尾:“苏大公子特地叮嘱将此信封移交本王,望本王还苏家一个清白。”
男人目光凝重,面色逐渐认真:“枝枝放心,我会陪着你查清此案。”
他就在自己身侧,他说会陪着自己查清案子,明明只是一句话,却仿佛在无形中卸去了她一半重担。
她麻木封冻的心忽然就软成了一滩水,眼眶汪着滚滚热泪仰头看屋顶,嘴角难过地下弯。
她从前也是爱哭的,后来变得再难也不哭了,最危险艰难的时候没有哭,反而被他一句我陪你,惹得眼泪汪汪。
萧沉韫剑眉紧蹙,目光温柔缱绻至极,抬手去擦她那断线珍珠似的泪,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湿润眼角,哑着嗓子低声安慰道:“你别哭,再难本王都会陪着你的。”
苏南枝吸了吸泛酸的鼻尖,指甲险些掐进掌心,却也控制不住地落泪,只能死死咬着唇不发出啜泣声。
一路拼了命地成长变强,走到如今,她不是不累,再多的累和苦积攒在心底,忽然有天,有个人说再难都会陪着你,那些积攒成大山一样的委屈与苦累就轰然崩塌,像是找到了宣泄口。
“你哭的本王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该怎么样做,你才能不难过……”
“是我哪句话说错了吗?我向你赔个不是,怎么越哭越、越厉害了?”萧沉韫不知所措地替她擦泪,直到润湿了袖尖。
萧沉韫修长白皙的手指轻微发抖,剑眉狠狠拧紧,咬紧了后槽牙。
忽然将苏南枝拉入怀中紧紧抱住,像要将她揉进他的世界里那样,不肯松一点手,暗哑着嗓子低低在她耳边讲道:“苏南枝,你哭的本王心慌。”
第一百六十四章 斩断虚妄
苏南枝浑身一僵,被他抱得腰肢发软,整个人靠在他怀里,却怔住了,手不知所措地贴近他背部,触碰着他冰凉丝滑的绸缎衣料。
二人的唇,不过咫尺之距。
他低下来头,眸眼深若明潭,目光闪烁着细碎星芒,凝视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美眸,视线里裹藏着暗欲,是男人见到爱慕之人最原始且难以自持的欲,占有欲、爱欲、情欲、贪欲……
喉结滚动时,他一次次将欲望压下去,却如弹簧一样,压的越厉害就失控的厉害,如泥石流山洪暴发,欲望以摧拉枯朽之势战胜了理智。
萧沉韫指腹轻柔地细细摩挲她泛红的眉梢,低下头,挨近那一抹水润浅粉的唇。
他已经分不清,是谁的心在如此疯狂且节奏错乱的急跳着。
有点眩晕,像失重一样,踩进了棉花云朵里。
苏南枝被越来越近的他,撩拨的脖子发僵却一动不敢动,脚趾紧张抓地,想要大口大口喘气,却克制地吐息如兰那样,深吸再深吸再缓缓呼气。
脸颊相挨时,光晕从窗棂处透进来,浸润他的侧脸,苏南枝小鹿乱撞地看了眼他英挺鼻尖,局促不安低下头,萧沉韫的唇便错开了,如枝叶拂面那样,吻到了她通红的耳朵尖尖。
“叩叩叩——”门外响起急促敲门声。
余晔看着一直紧闭的屋内没传来声响,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试探道:“王爷,暗线急报,太傅找您有要事相商。”
一道说话声,瞬间拉回二人的理智。
萧沉韫冷静过后瞬间自觉失态,喉咙像卡了石头:“对不、对不住。”
苏南枝细若蚊叮地道了句:“无事……”
“我、我先走一步,太傅寻我有要事相商……”萧沉韫推开门,步伐混乱地坐进马车,正襟危坐着,紧闭双眼。
神出鬼没的洛云崖跑来当车夫,摇摇头,喊住余晔:“余老弟,要不你换份差事吧?”
“什么意思?”余晔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洛云崖驱马,凑在余晔耳前窃窃私语:“你猜猜屋子里为啥一直没动静?”
“难道在不说话,干瞪眼?”
“你是不是傻?”洛云崖翻他一大白眼,“你脑瓜里装的不会石头吧?”
“你他娘的脑袋里才装石头。”余晔骂出声。
“难怪你二十六了,连女人的手都没牵过!”
“草!你牛逼你厉害你大神医,你不也没娶到媳妇?!”
二人一路骂骂咧咧。
萧沉韫沉默许久,忽然道:“余晔,要不你换份差事吧?”
“噗。”洛云崖喷出了嘴里嚼着的牛肉脯。
余晔丧着脸,连忙掀帘进马车:“王爷为啥呀?属下又没做错事。”
萧沉韫没说话。
洛云崖噗嗤一声,大笑出声。
一个不解风情的下属,跟着一个千年不开花的老铁树,娶媳妇之路可谓漫漫又慢慢。